杀鸭拔毛这种事,单汐是干不来了。
于是单汐便往厨房移去。
厨房里更是热火朝天。
老太太亲自坐镇,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不过在她的指挥下,众人正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厨房的操作台前,大伯父沐常清高挽着袖子,正在亲自操刀——包春卷。
只见他把薄薄的春卷皮裁好,铺开,然后用勺子,把早就调好、腌好的肉馅,舀起放到春卷皮上铺成条状。接着双手灵巧地把春卷皮一卷,三下两下,一条春卷便制作完成。
原来单汐平时最爱吃的春卷,就是这样制作而成的。单汐突然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大伯母曾令宜还有婆婆蒲兰两人,则正跟着厨娘张嫂一起,在厨房的后门处包着粿。
粿的口味还蛮多。有豆沙味的,甜花生味的,糯米味的……
光那糯米饭就让人见了不禁垂涎三尺。
糯米饭里的配料可真不少。有香菇、虾米、瘦肉、干杯、猪大肠……
一大团的糯米饭,在她们灵巧的双手中,不多时,就全被包进了一团青青的,和着艾草一起制成的粿皮里去了。
然后,再用磨具一印,一个有模有样的粿就制成了。不光外形好看,内容更是让人嘴馋不已。
偌大的厨房里,现在化的电器一应俱全。可是应老太太的要求,还是要用着传统的方法,来烹制。
那边灶台上的蒸笼里正在冒着热气,里面蒸着的鸡蛋糕,发出阵阵香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厨房。
这边的灶台上,红红沐景辉正在热着油锅。一看就是在为炸五香做准备的。
香的、甜的,各种味道混杂着;锅碗瓢盆的声音,蒸气推着锅盖的声音,愉快的交谈声……
就像一首现谱的交响乐。
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这些平日里,光鲜亮丽,西装革履,精贵美丽的人,想不到,袖子一挽,围裙一围,瞬间亲和力满分。各个瞬间都成了煮妇煮男,看起来亲切无敌。
单汐却犯了难,大家都各司其职,各自忙碌着。可是单汐却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因为这些事她看起来好像都不会。
“小汐,你到祠堂去给如初搭把手。”
沐老太太见厨房里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单汐做的,便想着让她和沐如初一起去祠堂里帮着打扫。
沐家的祠堂,就坐落在沐宅的后面。单汐还是第一次来。
穿过沐宅后花园,打开那道小门,后面就是沐家的祠堂了。
单汐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拿着抹布,在园丁的带领下,穿过了那道小门,只身进到了沐家的祠堂里。
沐氏祠堂还真大。
先是一个空旷的天井,四周都是红墙绿瓦的回廊。那些雕花镂空的木雕,无不在詹显着沐氏祖上的繁华。
穿过天井,跨过高高的石头门坎,进到祠堂的大厅。
单汐却不见沐如初的踪影。
放眼望去,祠堂的大厅里,到处都是一层不染的,一看就是天天有人打扫的。
祠堂正中央的供桌上,供奉着沐家祖上的牌位。
在最新的那块牌位上,单汐看到了沐老爷子的照片。
就是这样一位看起来眉目慈祥的老人,和单汐的爷爷达成一致的协议,自小为单汐和沐如初定下了娃娃亲。
单汐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此刻旁边的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门应声开了。
本来专注研究着牌匾的单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单汐盯着门的方向,看了许久,却久久不见有人进来。
一阵风吹来,挂在门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单汐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这会儿却突然心里开始发毛了。手臂上刷的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沐如初,沐如初,是你吗?”
单汐轻声唤了两句,却没见有人回答。
只得安慰自己,应该是风吹的吧。
单汐对着供桌的方向,做了个深呼吸,壮着胆子,对着供桌上的牌位鞠了个躬。然后拿着手上的鸡毛掸子,一边四处去弹弹灰,一边用抹布四处抹一抹。
突然,又是‘吱呀’一响,大厅另一侧的门也是应声而开。
单汐一个激灵,立马转过身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定定的盯着那扇雕花木门。
“沐如初,是你吗?”
回应她的只有那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第一次,可以安慰自己是风,第二次,单汐发呆了片刻,突然心里后知后觉的一紧张,大叫一声,扔了抹布和鸡毛掸子,拔腿就往大门口冲。
边跑,边不忘回头恐惧地盯着那扇空无一人的门。
才跨出了那道高高的石道门坎,单汐就感到一阵吃痛,好像迎头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结果,单汐还来不及喊叫出声,就听耳畔传来冷冷的训斥声。
“走路没长眼睛吗?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虽然这训斥之声,冷淡中还带着不大不小的怒意。不过即便对方的态度冷若冰霜,此时此刻,对单汐来说也算是熟悉的温度了。
毕竟这温热的胸膛,是如此的鲜活。
单汐那颗惊慌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
单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揪住沐如初的两只胳膊,头还时不时的回头望着后面,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会从后面冲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