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公子!”
人的名,树的影。
清秀男子话音刚落,大厅里那些情绪低落的书生们瞬间又热情高涨起来。
荆哲指着清秀男子,问身前的一个书生:“兄台,敢问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
被他问话的书生有点不耐烦,但转身看到荆哲的身着长相后,脸色缓和不少。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
接二连三的被人问这句话,荆哲都服气了,自己外地人的身份就那么明显吗?
见荆哲点头,那书生笑道:“果然如此!雍州城内,又有谁会不知道陈公子的大名?”
荆哲频频点头,虚心求教,书生款款而谈。
“陈公子叫陈剑南,乃陈大员外之子。”
“陈公子才学甚高,有雍州第一才子之称。”
“而且陈家跟当朝丞相是远亲,听说陈公子准备参加今年的京州会考,倘若中举,就会向丞相之女求亲!”
“陈公子本就fēng_liú倜傥,满腹经纶,若是再成了丞相佳婿,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
书生不吝赞美之词,看来,这个陈剑南在雍州城内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但不知怎么,荆哲对他的印象却不好,总感觉这人有些装。
尤其是听到他要娶丞相之女——不就是他大姐吗?那岂不是想当他姐夫?
看他在春水楼里左右逢源,想来平时也是这里的常客,就这品性还想做他姐夫?
做梦吧!
荆哲啐了一口,皱眉思索。
……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公子啊!”
林文耀转过身来,一脸阴郁的盯着陈剑南。
“我只不过在教训这些臭书生而已,跟陈公子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陈公子还想插手?”
陈剑南也冷笑一声,“在下从小饱读诗书,且以书生的身份为傲!林公子说臭书生,岂不就是在说我?”
陈剑南的父亲早年间也曾在京州为官,年纪大了才辞官回乡,雍州地面上,谁见了不得恭敬的喊上一句“陈大员外”?
况且陈家跟丞相家还攀着亲,陈剑南自然不怕一个知府公子。
听完陈剑南的话,林文耀的脸更黑了,沉默半晌才又笑道:“不过我说的好像也没错吧?若是你们有钱,送便是了,婉儿姑娘也没说过不收,谁又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呢?”
他话音刚落,陈剑南还未反驳,就见老鸨从幕帘中退了出来。
台下所有书生一脸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婉儿姑娘真被这三百两银子给打动了,他们不仅伤心,还伤脸。
老鸨往下扫了一眼,然后带着些许歉意看着林文耀,哂笑道:“林公子,我家婉儿让老身替她谢过林公子的好意,但是这上楼一叙的事情嘛…”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那么明显的拒绝若是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人群瞬间沸腾了。
“我就说嘛,婉儿姑娘怎么会是爱财女子?”
“想赢得婉儿姑娘芳心,还得靠诗词啊!”
“嘿嘿…”
众人的嗤笑声落在林文耀耳朵中尤其刺耳,这还不算完,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大家都懂,陈剑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公子,这下让你失望了吧?既然见不到婉儿姑娘,那三百两银子你就不用往外掏了,也免得破费。”
陈剑南一脸明媚,但却腹黑蔫坏。
他不说还好,这话当着众人的面一说,林文耀哪里还好意思再要?
“左右不过三百两银子而已,林某既然送了,便不会再拿!”
林文耀梗着脖子,满面涨红,“倒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说什么自己文采斐然,怎么不见你们能作出一首婉儿姑娘看的上的诗词?”
书生们默然,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写过诗词,但婉儿姑娘眼光太高,并不满意。
遂把目光都投向了陈剑南。
……
只见他往楼梯上小走几步,这才站定。
“那是因为…”
陈剑南转过身来,锦袍下摆随着门外吹进的凉风肆意飘摇,更显俊逸。
“我还没作!”
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陈剑南温文尔雅但不失狂妄自信的模样,引得许多躲在厢房里的女子都忍不住打开门偷瞄。
“哼,说大话谁不会?”
林文耀对此不屑一顾。
“因为考取功名的事情,在下最近一段时日都在家中苦读,不曾想春水楼里来了婉儿姑娘这么一位妙人,今日听姑娘一曲,甚为宽心。”
陈剑南也不理会林文耀,继续说道:“在下心痒难耐,遂准备献丑赋诗一首,希望婉儿姑娘能够喜欢!”
“哗!”
听到这话,书生们昂头挺胸,就如同陈剑南已经胜了一样,脸上的兴奋都能溢出来。
看到众人的反应,陈剑南得意非常。
雍州城内,到处都是我的传说!
今天,这传说又要增加一项了!
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其他人赶忙退开,仿佛特意为他装逼提供宽敞的地方。
说起装逼,陈剑南无疑是个老手。
比如现在,逼还没装,氛围先起来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装的更加顺滑了…
陈剑南打开折扇,作势扇了几下,突然站定,把折扇拍在手上一合,脸上露出丝丝笑意。
“珠帘琴声乱吾心,清梦渐醒人已新。
小楼听雨独憔悴,丽人现身传佳音。”
“好诗,好诗啊!”
“不愧为陈公子,这诗确实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