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来乍到,当真一无所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路行云忽闻耳畔“叮叮当当”好像小锤打铁的齐响,正视过去,却见那铁巨人颈部的环扣一个接一个崩开,随后是“咣”的巨响,铁巨人背后铁片高高翻起,有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从里头跳了出来。
路行云瞠目结舌盯着那瘦小身影一瘸一拐走到自己身前,细看是一个秃顶的中年汉子,身高不满五尺,十分矮小,胡子拉碴更花白了一半,好生邋遢丑陋。
秃顶汉子双手叉腰,趾高气扬抬头打量了路行云,露出满嘴黑黄残缺的牙齿:“江夏郡路行云,什么来头,我没听说过。”
路行云下意识想抱拳,但手一抖,背后的人长剑一压:“别动!”
秃顶汉子挠挠光溜溜的脑门儿:“阿繁,我看他不像是给静女宗报信的细作。”
“你看,你拿哪只狗眼看的?”
路行云心思渐定,听出背后站着的是名女子。
秃顶汉子听了,谄媚笑道:“两只狗眼都看了,嘿嘿。”说着还舔着嘴唇,伸出两指往自己双眼对了对。
“静女宗被咱们包围,躲在湖心岛里不出来,定然飞鸽传书向外求援,你放过他,届时吃亏的可是咱们!”背后的女子气呼呼道,“你们缁衣堂做事就这么不讲究吗?亏得还是朝廷的的得力臂膀!”
路行云反应快,一听“缁衣堂”,立刻对那秃顶汉子道:“前辈是缁衣堂的?”
秃顶汉子爽快道:“是。”
路行云手不动,用眼神示意,秃顶汉子慢吞吞贴近,一只手扶着路行云的大腿,吃力地踮起双脚,另一只手往他怀里摸去,很快摸出个金灿灿的物件。
“这是金雀徽,我是朝廷敕封的金徽剑客。”路行云说道。
“金雀徽......”秃顶汉子将手里的金雀徽翻来覆去地看,并将雀眼宝石置于光线下照映良久,继而出人意料张嘴轻咬金雀徽。
“前辈......”
路行云出声制止,余音未了,秃顶汉子笑道:“是真的金雀徽。”
“金雀徽是什么?”路行云背后的女人问。
“月前朝廷以缁衣堂为主导举办金徽大会,选拔栋梁为国效力,通过者即得这金雀徽。”秃顶汉子将金雀徽轻抛又接住,很有些骄傲,“我虽然没有参与金徽大会的流程,但这批金雀徽都是我设计督造的,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一目了然,哼,我看你是一嘴了然!”路行云背后的女人没好气说道,但说话时候已将他肩上的长剑撤下。
路行云呼口气,收起龙湫,转身一看,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她皮肤甚白,身段苗条,很有些姿色,但双颊内凹,眼边亦泛黑环,又显得十分憔悴。
“既是金徽剑客,那与静女宗干系不大。”秃顶汉子咧嘴笑着,口水从嘴角涎出都不曾觉察,“否则这辛苦得来的金雀徽怕是不想要了。”说完,一弹指将金雀徽抛还给路行云。
“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秃顶汉子应道:“多有冒犯,小兄弟别见怪。我叫郑知难,是缁衣堂的香主。”又换上笑容代为介绍,“那位女侠芳名刘心繁,是、是......”
“是无门无派的野剑客。”那女子补充道,对路行云拱拱手,“多有得罪!”
路行云环顾四周的狼藉场面,道:“两位在这里,是为了......为了静女宗?”
郑知难道:“日前出了一桩大案子,与静女宗宗主雾林居士羊玄机有关,朝廷派我来此请羊居士往朝廷一行,但静女宗上下极力抗拒,起了冲突......”
刘心繁切齿恨声道:“羊玄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不将她绳之以法,我绝不会离开栖隐湖半步!”
路行云至此恍然大悟,转视湖面:“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栖隐湖。”
“哼,栖隐湖与云莲峰相距不远,却没能受到佛光普照恩泽,反成了世间最最污秽之地,真是天大的报应!”刘心繁怒容满面,“躲在湖心岛一时可以,还能躲在湖心岛一世吗?”
郑知难瞧她气得发抖,连忙凑近了宽慰:“繁妹你别生气,这口气哥哥帮你出!缁衣堂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她羊玄机要么一辈子藏着不露面,只要敢出岛一步,必叫她吃不了兜着走!”一双脏兮兮的手小心翼翼搭上刘心繁衣摆,刘心繁却猛然一转身将他甩开。
路行云左右看看,不见其他缁衣堂徒众,以为都潜藏埋伏着。郑知难讪讪避开刘心繁,为了缓解尴尬,见路行云东张西望,道:“不必找了,方圆十里,就我一个缁衣堂的。”
“就郑前辈一个?”路行云怔住了,想到适才郑知难那句“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郑前辈一个人围困静女宗?”
“怎么?一个人就不行吗?在缁衣堂里,我老郑从来一个人干的是千军万马的活儿。”郑知难歪嘴笑笑,“杀千刀抠门的老尉迟,几年来死活不让我隐退,说什么视我如兄弟抵死不分离,可傻子都知道,他不就是贪图我便宜又能干吗?”
路行云愕然无语,郑知难指了指满地羽箭:“你觉得,我在说大话?”
“没、没有......”
“横冲木羊、箭鹧鸪,嘿嘿,这可都是我老郑的得意之作,往日使出来没人能躲,今日却让你逃过一劫,看来还需改进。”郑知难摇头吐舌。
“原来刚才楞头猛‘撞我的是木山羊,怪不得凶悍异常。”路行云心里想着,想起昔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