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他们站在黑色黏湿的泥土地上,手持火把高高举起,紧张地看着四周,生怕还有巨蚊飞扑过来。
金色的火苗映衬着他们焦虑警惕的脸庞,今晚的整顿休息彻底被巨蚊打乱。
这些黑花斑的巨大蚊子,接近半人高,看着那尖长的吸血管,它的大腹肚一大包腐朽的血,拍死巨蚊,那血囊的腐血四处飞溅,真叫人毛骨悚然。
此时地上有七八只被他们打死的巨蚊肢体分离,瞧着跟普通蚊子没太大区别,就是体形大得惊人。
陆祈南瞪着地上那一滩滩的恶臭血迹,有些不解气,提脚就想往那蚊子尸体再踹一脚。
“……别碰这些蚊子!”君之牧语气急躁,大吼一声。
陆祈南登时提脚停在半空,错愕看向他。
螃蟹一转头便看清了他的伤,焦虑道,“君少,你的手臂……”红肿了一片,好像还有些水囊肿似的,看起来伤情十分可怕。
“巨蚊身上有一层细磷粉,别碰它们。”
君之牧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他的手臂其实已经奇痒地难受,皮肤像是灼伤似的,辣痛。
“别抓,可能会更加严重。”
“君少,先把上衣脱下来吧。”
“……我看,我们还是离这些死蚊子远一点,免得飘散在空气中的磷粉也能沾到我们的皮肤上,那就糟糕。”
君之牧受了伤,大伙们都紧张商议了起来。
大家离开原地500米远的地方,也不敢走太远,这夜深人静,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一片,谁知还会遇上什么鬼玩意。
君之牧将上衣脱了,当时他只是手腕不小心碰了一下那巨蚊的腿,沾了些磷粉,没想到现在他整条右手臂都红肿了起来,还长了水囊泡,看起来就像皮肤正在腐烂。
奇痒难受,灼痛。
君之牧没喊疼,没喊痒,只是紧皱眉头,但大家伙知道他肯定不好受的。
“……试一下这个草药。”乔宝儿拿着火把一直在边上的草丛翻翻找找,她拔了几株草药,拿了石头将这些草药锤烂,捧起这草药碎沫渣子就往君之牧的红肿的手臂敷上 (.7#8zw.
还没等大伙看清她手上捧的那什么黄黄绿绿的草药渣子,君之牧手臂上的伤因为这些草药刺激,整条手臂的灼烧感剧烈,君之牧痛地手都颤抖了一下,低喘了一口气。
“你那什么玩意呀!”
“别拿君少当试验品,你会不会啊,手都被你弄残了!”
螃蟹他们一群人对君之牧那是忠心耿耿,连他们君少都痛地手都抖了,那得多痛啊。
乔宝儿被他们一骂,脸上也有些心虚,“我,我就试试……”
她记得以前桑巴有一次在林子里打猎,手臂也伤成这破皮烂肉的样子,桑巴当时就是用这种草药叶子敷好的。
君之牧本人并没有怒色,他坚持忍着,手臂上那灼灼的刺痛,板着一严肃,“各做各的去。”
螃蟹他们讪讪地不再说话,捡柴枝,烧火堆,轮流守夜。
“是不是很痛?”乔宝儿知道君之牧不会骂自己,但还是不放心地凑近问道。
君之牧没说痛,也没说不痛,只回了她两个字,“没事。”
就是还能忍。
“要不把这草药弄走吧,我自己也不是很肯定……”万一真的害君之牧的手臂变得更严重,彻底毁容或者残废了,那她可是要内疚。
“不至于残废,没事。”这伤到底有多重,君之牧自己还是有把握的。
对他来说,不伤及筋骨,不影响他以后行动方便,便是没事。
看着身边的女人,乔宝儿将她的长发高高的捆起了一个丸子头,看起来干净利索,她时刻背着草藤兜,衣服沾了脏泥,连脸蛋都一道泥痕,她在这地方吃了不少苦头。
君之牧每次看见她这狼狈,心底总有些触动,庆幸她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如果她哭闹这环境太恶劣,他却很无能地无法给她再好的环境。
“……我这手臂要是变得很难看,你不介意就行。”他忽然这么对她说。
乔宝儿怔了一下,有些没明白过来。
他的手臂,她介不介意是关键吗?
君之牧喜欢看她这样迟钝思考的模样,眉眼带着笑意,伸出另一只手将她脸蛋上的那道泥痕擦掉,嘴里轻笑说着,“……我都娶媳妇了,我还介意这些形象问题吗,你不介意就行。”
乔宝儿脸蛋浮上红晕,回一句,“太丑了吓人。”
“……那我努力让自己长得好看一些。”君之牧尽量让自己幽默。
乔宝儿愕然看着他,一时不知要如何接话。
君之牧不懂什么浪漫温柔,即使此时他们夫妻相聚在一起,他也不会给予她太多照顾,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将自己的女人呵护倍致,嫁给他这样的男人也真的挺无趣。
螃蟹和老鬼总是目光忧心忡忡的往他们那边瞥,却也没敢上前打扰。
大概三个小时后,君之牧的右手臂被那黄黄绿绿的草药渣子敷了一层,从一开始的强烈刺激,灼痛难耐,渐渐转缓,没有了之前奇痒,灼烧感也渐退,也不那么刺痛了,手臂的皮肤有些凉凉地。
“……你可以当我们的药师了。”君之牧不轻不重赞扬一句。
乔宝儿听他这么说,终于放心了,脸上笑靥如花,这让旁边的君之牧看着,一时有些失神。
好久没见她这样高兴。
“……大嫂,您之前说那个消炎的叶子,能帮我消消炎吗,我不想截肢啊。”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