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郭天志便气不打一处来,叫嚷着说道:
“军统上海站的站长被自己人抓了,上级屁都没放一个,除了情报科还和上头有点联系,其他的部门根本就没接到过上头任何任务!
这事情说来也怪,军统上层是怎么想的?
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最该谨慎的时候吗?”
张松正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几分猜测,但不好明说。
看这个样子,上头是准备放弃上海了,六十万国军把仗打成这样子,总部估计也是心灰意冷了。
再说上海的红雀组织都已经土崩瓦解,上海站做出了应有的贡献,眼下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在红雀组织这件事情上,张松正是由遗憾的,他的遗憾便是没有抓住红雀和那个徐杰,如果能将这两个人抓住,张松正的心愿算是了了。
既然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张松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安慰郭天志道:
“不管上头怎么安排!
作为军统的军官,我们是要坚守到最后一刻的。
只要上级没有命令我们离开上海,我们便不能离去!
这是原则!
也是对历史和人民负责!
对了,上海的红雀组织虽然已经土崩瓦解,那癞蛤蟆在哪?”
癞蛤蟆是当初张松正安插在红雀组织内部的间谍,一直没有暴露,也为上海站提供了许多重要的情报。
如今红雀组织已经土崩瓦解,这人也应该撤回了。
这癞蛤蟆以前属于高级机密,未对外公开。
既然郭天志代理了一段时间的站长,那这些高级机密他便有权利接触,所以癞蛤蟆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并且有联系方式的。
“上海沦陷了部分城区,原来的民用电话局也倒闭了,这癞蛤蟆也算是机灵,又在租界的一个电话站找了一份工作,还是做接线员。
为了保险起见,为了让这个人还能继续发挥价值,我没有将他撤回。”
郭天志如实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正确与否。
张松正点了点头,在他看来,郭天志这件事情是用了有脑子的。
如今的局势复杂,好不容易插入一个间谍到敌人内部,现在撤回来确实有些可惜。
“师兄这件事情做的没错!
如今我们散布在外的间谍不多了,这些人要好好保护,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能让他们回来。”
张松正吩咐道,同时心中也为这些奔波在外的兄弟担忧。
如果不是为了国家和人民,谁他妈的愿意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这些长期在外执行任务的特务,最怕的事情就是暴露,所以他们万事都得谨慎,哪怕是撒泡尿都要注意。
“嗯,师弟放心,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们一不注意,这些兄弟便丢的是命!”
郭天志回复道。
听到郭天志这样有良心的回复,张松正很是欣慰:
“很好!
对了,癞蛤蟆在外这么久,组织也一直没去看望过他,你去安排一下,我想见见这癞蛤蟆。
一来是想体现组织对他的关系,二来是想问一下工作进展!”
自从发展这癞蛤蟆一来,张松正除了刚开始和他接过几次头,以后的事情便是章宁负责。
这老小子人面兽心,还不知道他对外勤搞过什么鬼,搞不好工资都扣掉了。
郭天志点了点头,答应张松正会在近期安排,如今他一回来,不仅是郭天志稳了心,整个军统上海站都稳了心。
特务处虽然改制为军统,但基本职能却没太大的变化,当然,内部监督肯定是加强了。
加强内部监督最主要的原因是军统的权利太大,近而导致贪污腐败严重,加强内部监督,也是为了遏制这股不良风气。
简单的吃过饭,张松正便邀请郭天志前往地下室,他想再见一见自己的老师。
事情出的太过突然,即便是此刻他都不相信慈眉善目的老师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以前在军校教书的时候他可不是这种品行啊!
这中间难道没有一点别的原因?
作为党国的高级长官,他的财力应该足够他一家人生活,即便是他有那么几房姨太太,开销确实有点大,但他也没必要做这种釜底抽薪的事。
如果不是釜底抽薪,仅仅只是贪图点蝇头小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他绳之以法。
上海站的地下室还是那样的阴暗潮湿,十月份的天气让所有人感觉到阵阵凉意,穿过一道道被铁链锁死的门,终于来到了天字一号监区。
天字一号监区其实是内部人的叫法,主要是它为与整个地下监狱的最里面,把手严密,即便是外面的人想进来都需要种种手续,犯人想要越狱几乎是不可能。
章宁或许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两个学生关在这里,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没尊严的事情吧。
大门小门穿过五六道,张松正终于到达了指定区域,远远便看到一扇写了章宁两个大字的铁门。
铁门只有一个窗子和一个通光口,如果不是长条形的光线从通光口射进,这里面的人是无法判断白天和黑夜的。
看到曾经的上海站站长室这个待遇,张松正全身一冷。
钱财有那么重要吗?如今国难当头,你却偏偏要发国难财......
这都是你自找的啊!老师!
军统上海站两位大领导亲自前来,邓敏肯定是全程陪同,打开监狱大门,远远看到睡在床上的章宁。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