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频繁的扫过四周,也有好几次照射到竹叶青小队的队员身上,但每次都是一扫而过。/p
说实话,张松正有些怕,因为以前是两只眼睛监视四周,而现如今变成了几十人。/p
一番检查无果,日军中尉似乎不是很满意,随手拿起伪军的轻机枪跟着探照灯移动的方向朝着四周的灌木中扫射,不一会变扫空了几个弹夹。/p
马达远观那名日军中尉没有停下的趋势,小声对张松正道:“大哥,怎么办,打不打!”/p
猜测到铁丝网是最薄弱的防御线,马达有些担忧的望了望张松正。/p
张松正乘着黑暗抬起了头望了炮楼一眼,见敌人是瞎搞,便对马达和身后所有人队员摇了摇头,所有人继续把头沉了下去,将身在埋藏。/p
伪装最不能暴露的是眼睛,因为眼睛会反射出与树叶截然不同的光,辨识度太高。/p
眼看着日军中尉浪费了四梭子子弹,旁边的稍微提醒道:/p
“太君,或许这里真的没有情况!”/p
日军中尉失望的咬了摇头:/p
“混蛋!”/p
他又上了最后一梭子,似乎要打完这一梭子才肯罢休,而这一梭子就是打往封锁线的方向。/p
轻机枪一个弹夹是二十五发子弹,有些型号是三十发,但日军中尉手上这挺显然是缴获国军的,弹容量应该是二十五发。/p
随着这一梭子子弹往封锁线打出,竹叶青小队的所有人都在数着子弹,因为二十五子弹一旦打完便意味着他们安全。/p
当探照灯扫射到铁丝网的时候,伪军队长的眉头一皱,因为他发现一段铁丝网旁边的灌木与上午巡视相比有些变化。/p
日本人还在这里发疯,伪军队长也无法马上证实自己的判断,便让此事就此过去,况且日军中尉正在用机枪对着这片地域扫射。/p
二十五发子弹很快便扫射完毕,日军中尉习惯性的又拿起弹夹,但旁白的少尉很遗憾的通知了他:/p
“太君,没有弹夹了,如果您还需要,我派人去压子弹!”/p
意犹未尽的日军中尉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尉,点了点头,而后又将目光对准了四周。一番扫射之后,凭借肉眼他也没发现任何问题:/p
“撤!/p
你们徐加强巡查,一有问题马上汇报,决不能像刚才那样渎职!”/p
伪军队长殷勤的接过发烫的机枪,而后点头哈腰的送日军中尉上车,随着发动接轰隆隆的响起,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用手掌心摸了摸发红发烫的脸颊和耳朵,显然是刚才那名日军中尉打的不轻。/p
送走了这群瘟神,伪军队长又变成了这里的老大,吆五喝六的把手底下的人一顿臭骂后回了炮楼,似乎想找回一些面子,临走之时还。/p
日军机枪扫射都没有发现问题,炮楼的这群伪军更加放心,所有人散去之后,当班的伪军原本还会看看四周,现在索性靠着沙包睡起了大觉。/p
楼顶的守卫见楼下的人如此散漫,也将探照灯丢在了一边睡起了大觉,因为这探照灯散发出来的温度也不低,他早已经是满头大汗。/p
张松正见局势有利,立马命令所有人快速撤离,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马达正努力帮着刘东方压住小臂。/p
刘东方的小臂鲜血不止,显然是被刚才的机枪子弹射伤,由于刚才没有时间止血,她已经有了失血过多的前兆。/p
嘴唇与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p
不知情的张松正突然发现这个情况,心中也是一痛,但身为军事主官,没有因为私情选择为刘东方就地疗伤,而是命令华汉元和耗子接替她的装备和行囊,缓缓的离开此地。/p
竹叶青小队匍匐前进,刘东方身后专门派李涛用肩膀和头给他做支撑点,当他们爬出一两百米后,众人才缓缓起身,小心的撤离。/p
二十分钟后,竹叶青小队早已远离了炮楼,此时张松正才脱下了刘东方的军装,撕开了伤口处的白色衬衫,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汗臭味袭来。/p
“还好,是贯穿伤!/p
医药箱!”/p
刘东方是张松正的女人,这肢体接触的事情别人也不好帮忙,张松正拿出了剪刀,往刘东方口中塞入一块纱布,示意她忍着点,因为接下来他需要为刘东方清除翻出来的烂肉。/p
如果眼前不是刘东方,换做任何一人张松正都不会紧张,对经历过生死的人来说,这点皮肉伤只是小把戏,但此刻张松正痿了。/p
激动地心,颤抖的手,他一瞬间满头大汗,但最后还是下了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p
命和痛之间如果要做一个选择,命往往会重要许多,这无需刘东方自己选择。/p
一块块小石头子籽大小的烂肉被剪下,所有人都听到了刘东方牙齿的摩擦声,她痛的眼泪都稀里哗啦往下流,却硬是没有吱声。/p
碎肉很快便被清除,张松正飞快的上好了消炎药包扎了纱布,刘东方的疼痛逐渐减轻,张松正招呼耗子收拾医疗包,自己则抱紧了虚弱的刘东方。/p
马达瞄了张松正一眼,这种感觉他懂,因为他的心里也装了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就在上海。/p
眼看就要天亮,华汉元知道马达与张松正的关系又最为要好,于是想要他提醒张松正。/p
“注意警戒,给他两分钟时间,他心里有数!”/p
马达知道张松正是个顾全大局的人,绝不会在此浪费时间而置其他弟兄的生死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