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金鹰使范煮鹤,是个异类。
他打扮得比较邋遢,不修边幅,跟文州这个君子之州显然有些气质不符。
但范煮鹤在飞鹰卫绝对是个人才。
他上任以来破获了许多大案要案,李凌没崛起的时候,范煮鹤便是抓捕飞鹰榜要犯最多的人。
这家伙性格也很另类。
按理说文州都是读书人,所谓读书人喜欢的便是琴鹤相伴,以此视为高雅。
没事弹个琴、养养鹤,看起来多有意境。
当一个读书人到绝望的时候,或者说当读书人完全不想活的时候,便会做一个行为,叫焚琴煮鹤。
只要读书人没有到绝望的时候,那是万万做不出焚琴煮鹤这种事。
但是范煮鹤来到文州之后就给自己改名了。
他的原名人们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刚来之后就给自己改名叫范煮鹤。
文州其他一些比较厉害的人,取名都非常有意境,也很文雅。
什么席若愚,什么闻时鸣,什么莫悬梁,都比较有寓意。
他倒好,直接叫了范煮鹤。
别人问他为何要取这样一个与读书人犯冲的名字。
他回答:“先用名字压压这帮人的气势,否则他们不会乖乖听话。”
范煮鹤也确实是如此实践的。
他来到文州以后没少给这帮读书人找麻烦,不是今天来沁纸楼例行检查便是明天去各大书馆搜罗人犯。
文州人越是风雅他就越是粗鄙,随地吐痰这种事在他看来都比较雅观了。
当范煮鹤走进同林书馆的时候,八斗儒王很显然有些不高兴。
“哎呦,这么多人啊,开什么会呢也不带我一个?”
范煮鹤一身威武的飞鹰服让他穿得脏兮兮的,好像都没洗过一样。
“李贤弟,咱飞鹰卫没人被这帮穷酸秀才欺负吧?”范煮鹤对李凌很是自来熟,上来就叫贤弟。
“暂时还没事,不过我看这八斗儒王好像要逼我放弃我的妻子。”
说着话,范煮鹤便走到八斗儒王面前,一边看着儒王他一边……抠鼻子。
刚掏出来一块鼻屎然后随手一弹就弹到了八斗儒王那洁白的儒衣上。
“你!”八斗儒王脸色瞬间不好了,可他刚要发怒的时候便听得‘阿嚏’一声。
瞬间,范煮鹤便对着八斗儒王的脸打了一个喷嚏,唾沫星子沾了儒王一脸。
“哎呀不好意思啊,最近受了点风寒,我给儒王擦擦。”
很快范煮鹤拿出来一块沾了油渍以及黑泥的手帕就要给八斗儒王擦脸,气得八斗儒王赶紧将其扒拉开。
“范大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终于,范煮鹤还是把八斗儒王惹得不耐烦了。
文州王朱常泊小声地对自己妹妹说:“估计全文州也就范煮鹤有胆子对儒王如此不敬了。”
那范煮鹤瞬间就笑了。
“没事啊,我看儒王火气比较大,就过来给你消消火。”
接着,范煮鹤便又围着其他几个人转了一圈。
随后他又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婚书。
“呦,这是有人要订亲啊?”
八斗儒王收了收脾气,比较和善道:“到时候犬子与闻家姑娘成亲,范大人记得来观礼。”
范煮鹤挑眉又问李凌:“李贤弟,是这么回事么?”
“是他们想要抢亲,我与可颖先在南州订的婚。”李凌回答。
“哦。”范煮鹤转脸就问莫悬梁:“喂,姓莫的,是这么回事么?”
莫悬梁指着婚书:“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闻可颖是要与我成亲的,难不成连这种事你们都要管么!难道真的就这么不把沁纸楼放在眼里么!”
啪!
范煮鹤一下子就给莫悬梁打了一个耳光:“对我咆哮,问过你爹了么?”
“你!”
“范大人何故打人?”八斗儒王憋着气,不知道还能不能忍得住。
“呀,不好意思啊,刚才手痒。”
打完以后,范煮鹤又问李凌:“李贤弟碰到抢亲的事能忍?”
“不能忍啊,所以我准备杀人的。”
“对嘛,这才是我从传闻里听说的李贤弟嘛,快快快,管他什么婚书不婚书的,先杀了再说,有婚书没人还成什么亲。”
于是,李凌甩出天诛剑,将其放在莫悬梁的脖子上。
“你,你要干什么!”
莫悬梁的心马上便紧张了起来。
八斗儒王以及文州王朱常泊都瞪大了眼睛:“不可!”
“贤婿不要冲动啊,这个人真是杀不得。”闻时鸣以及常淑郡主也如此认为。
但是,每当李凌想起之前莫悬梁说的话,他便忍不住要动手。
已经被拦过两次了,这次李凌怎么可能再停手呢。
嗖——
李凌勾勾手指,天诛剑便将莫悬梁斩杀,没有任何犹豫。
一个即将连中三元的才子,一个宰辅之才,一个江湖王者的义子,便这样被李凌杀了。
杀完以后,李凌又把那婚书拿起来擦了擦天诛剑上的血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见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都惊慌了。
闻时鸣惊恐地叹道:“闹大了,闹大了……”
朱常泊也是如此:“怎么……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八斗儒王怒不可遏。
他周身爆出一股凌厉的罡气,整个同林书馆的书架全部被震飞,书本散落一地。
“李再临!我要杀了你!”
就在此刻,一块令牌展现在八斗儒王面前,那是金鹰使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