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人群就这样都去了府衙。
知府温守信简直是头都要大了。
虽然他知道不能让事情越闹越大,可是最后要由自己来决断,这可真是有些难受。
府衙大堂内,温守信坐在正中,旁边则是一系列的大小官员。
所有的官员都战战兢兢,压根不知道今天的案子应该怎么判。
大堂内,双方领头的人物当然是宁江和李凌了。
二人站在那,都非常自信。
底下的人不禁开始闲聊。
“你们说,今天这场官司谁会胜?”
“不好说啊,宁家是长宁府的老字号了,还没见过他们在长宁府输过官司呢!”
“李家也有天刺候坐镇,貌似实力也不输宁家吧?”
若是放在半年之前,任何一个人都会说宁家绝对输不了官司。
然而当李家出现的时候,显然大家都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知府大人温守信的儿子可是娶了李家的大女儿!”
“对啊!温家和李家是亲家,那这场官司肯定是李家赢了!”
啪!
惊堂木拍了以后,温守信战战兢兢地开始审问。
“都把自己的证据呈上来。”
一堆贫民将之前与宁家签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些已经残破不堪,但字迹依稀可见。
面对这种情况,温守信说:“好像没什么好审的。”
是啊,本来就没什么好审的。
一切证据都非常清晰,以前贫民们还不上钱所以被宁家收走房子。
如今他们已经有钱了,只是要赎回自己的房子,这又有什么错呢。
旁边的大小官员也都将那些证据争相传阅。
其实哪里用看呢,他们都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也在长宁府做了这么多年,宁家的那点事谁又不清楚呢。
只是没有人胆敢为那些贫民出头罢了。
此刻,宁江自信地问道:“敢问温大人,有什么问题么?”
“这……”
温守信一开始不敢说,但他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既然这些贱户已经把钱凑齐,宁家何不把钱收走,然后……”
“温大人!”
宁江突然就打断了温守信的话。
“这是一个知府大人该说的话么?”
宁江有足够的气势站在那里,他继续数落:“难道牵涉几百万两这么大的案子,仅凭三言两语就可以断定了么?”
说话间,宁江又让下人提供了一些新的证据。
那个下人拿出一沓纸,纸上写的全是房契地契转卖的文书。
“这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当初这些贱户还不上钱,甘愿把自家房产抵偿给我们。”
“我们宁家在北城盖好的房子后来又让他们无偿居住,没有收他们折损费就已经不错了!”
随着新的证据亮了出来,温守信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
很快梦小蝶便站出来说:“瞎扯!明明是宁家当初利用卑劣的手段逼迫我们签了这些文书!”
宁江笑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宁家逼迫了么?”
“当年我不过五六岁,我亲眼见到几个壮汉鞭打我父亲逼迫他签下的,后来我父亲还因此而死!”
每当想到这里,梦小蝶就不禁落泪。
那一幕她永远也无法忘记。
然而宁江却说:“呵呵,真是好笑。”
“五岁小儿,如何记得那么清楚?温大人,您该不会连五岁小儿的话都采信吧?”
时间过的那一批人早就死走逃亡,留下来的也都是他们的后代。
就算还有当时的人证,此刻也不太敢站出来指责。
毕竟已经十年,谁又记得那么清楚呢?
宁江很是自信,他觉得今天没有什么好怕的。
如此无耻,也就宁家能做得出来了。
就在贫民们都哑口无言的时候,李凌站了出来。
“难不成那北城百姓是自愿变穷的?”
“若不是宁家用了奸计,北城会成那个样子?”
“李大师说得对!”
“我们北城多少年来都是本分老实的百姓,为何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还不是宁家用了奸计!”
“宁家无耻!”
“青天大老爷,请给我们北城百姓做主啊!”
越是这样,温守信就越是下不来台。
宁家提供的那些所谓证据,一看就是假的,可宁家权势滔天,能直接判他们输么?
然而堂下还有如此大的民怨,温守信盖得住么?
“本官已经知道了。”
温守信开始商量着说:“宁家确实是有些理由,但也不能就这样欺负百姓,不如宁家退一半吧。”
这是温守信能够做出来的折中选择。
双方都各执一词,也都各有本领,温守信只能如此折中了。
这件案子看起来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公正,而是在比拼权势。
在温守信眼中,哪怕宁家无理也可以只占一半的便宜!
听到这个消息,百姓们都有些不能理解。
“大人啊!北城多少百姓死于非命,难道您要畏惧宁家的权势来私定偏颇么!”
面对那么多百姓的斥责,温守信也是很没办法。
可温守信只想赶紧平息事态,只要事情结束了怎么都好说。
就在温守信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如此弄的时候,宁江却不乐意了。
“温大人!想必您还不能如此判吧!”
“宁君子又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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