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说。”
“过了差不多半年,人们才知道,原来宁家给盖的房子都偷工减料了,半年之内塌了几十间,多少穷人还在睡觉呢就直接被砸死了。”
“再然后呢?”
“原来宁家就是用这种手段把所有人的房契骗到手,北城这块地就全是宁家的产业了。”
“也就是说,等到这帮穷人都死完了,宁家就可在北城随意规划?”
“是,这一出一进,宁家赚了几百万两银子,只是损失了一些砖瓦灰石罢了。”
“可北城百姓没了房契没了工位,外面也没有田地,不就全完了么?”
“是啊,从头到尾都是宁家的计谋,可衙门也没办法,衙门还说是刁民霸占宁家房屋呢。”
纵使李凌前世经历万千,也对这种事愤恨难平。
“五年前,北城的穷人里冒出来一个高手,发誓要为北城百姓出口恶气。”
“这人怎么样了?”李凌问道。
“结果宁君子宁江说这个高手是邪武修士,以江湖正义的名义将其斩杀,自此,北城再也无人敢反抗了。”
“你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说实话,关于长宁府北城的事,连李凌活了两世都不清不楚。
可是梦小蝶却清楚万分。
转瞬间,一向开朗的梦小蝶便泪如雨下。
“因为我爹娘当初就是做奴工的,我儿时就在北城长大,后来屋顶坍塌父母被砸死,我实在没了活路才出逃。”
再之后,便是梦小蝶偶遇一个戏班子,在那里学了昆曲成长为一个名角。
谁能想到昆曲名角梦小蝶竟然是从这种类似于贫民窟里的北城出来的人呢。
哑哑听完梦小蝶的讲述,也展现出愤怒的姿态。
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来此言不虚。
宁家为了一些银子,就直接把这么多的生命不管不顾。
而看宁家那熟练的套路,似乎并不是第一次。
长宁府的那个宁,真是无数血泪凝结出来的。
就在这一刻,李凌感受到了,那种他这辈子以为再也遇不到的东西。
煞气!
是的,他在北城真的感受到了煞气的存在。
虽然不是滂沱冲面而来,但也足够充沛。
毕竟北城充满了怨恨,这种地方没有煞气才是奇怪的事。
看来,五年前一定是有个穷苦的人在这些煞气之中侵染成了邪武修士。
而这个邪武修士本想为这些贫穷的人去声讨宁家,可惜就那样被宁君子斩杀掉了。
五年之后,北城便成了长宁府唯一的贫民窟。
留在这里的只有绝望、食不果腹以及无所不用其极。
李凌对哑哑和梦小蝶说:“你们先回家吧,我进去转转。”
“公子别进去了,里面说不准会遇到什么盗贼,万一弄伤你呢。”
哑哑也摇着李凌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进去。
可是李凌却说:“没事,还没人能伤得了我。”
就这样,哑哑和梦小蝶两个人看着李凌朝着北城那脏乱的环境走了进去。
长宁府北城,一片残破不堪。
虽说一些建筑能看到往日的繁盛,但是地面上那么多身穿破衣烂衫的人着实令人有些心惊。
李凌穿的干净典雅,里面的乞丐们就这样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
走到北城最中心的位置,能看到有两个衙役在粥棚里给这些乞丐们施粥。
大概官府衙门也觉得不能让这些乞丐们饿到造反,所以才会如此好心。
路边到处都有倒在地上的人,有的人甚至死了也只是用一张草席卷起来,没人来埋葬。
李凌走着走着,便感受到了煞气最浓郁的地方。
那是一幢二层小楼,看着比其他地方好一些,周边的乞丐也不多。
于是李凌便走进去,见到一个袒露胸怀的汉子正躺在那里喝酒。
这汉子穿的虽然简单,但他的衣服并不破,看起来跟旁人有很大的不同。
汉子见到李凌过来了,于是便不耐烦地问:“想要住的地方?”
李凌纳闷为何会这么问,他就回应:“是,这栋楼租下来要多少钱?”
“一栋楼?”汉子显然没把李凌放在眼里。
“我瞅你像是在城里做工的,是不是城里房价太贵所以才来我们北城租住?”
既然对方说是,那就说是吧。
李凌微微颔首,然后那汉子便说:“也是,我们北城啥都不好,但就是房价便宜,这还是宁公子特地给这些贱民的一条活路。”
“这栋,多钱?”
“这栋二层小楼一共有八个房间,还剩一间没租出去,你要住的话就是每个月三两银子。”
果然便宜。
李凌心想他家里那么多仆人,每天吃吃喝喝所有的花销也得十两银子。
没想到在北城租一间房也不过是每月三两。
估计全长宁府也没有这么便宜的地方了吧。
既然就剩一间了,那李凌只好先把这一间租下来。
说罢,李凌便掏了一个银锭交给那汉子。
汉子一看,顿时两眼放光。
“你这是在哪做工啊,竟然能发这么多。”
李凌也没想那么多,随口说了一句:“一品斋。”
“嚯,原来是一品斋的跑堂小二啊。”
汉子一边说话一边咂咂嘴:“能在一品斋做工真是好,哥们我连走到那附近都走不到。”
接着,这汉子便把李凌引到二楼。
随后打开一扇破门,里面很是简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