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易阳继续执拗着,“将军您不懂,婚姻大事,事关颇深,容不得我家小妹任性。”
步桐念在眼前有正事不去跟他辩驳,只想着日后事成回府一定得好好说教下自家兄长,列战虎在一旁拍打着
头巾上的一层莫须有的灰尘感慨,“婚姻大事,才是容不得你们在中胡乱牵扯,这些日子我瞧着,你家桐儿是个有主意的,还用得着你来费心,听说马上要成亲了,还是顾好你自己罢。”
步易阳听到列战虎提起自己的婚事,难得有丝难为情挂到脸上来,总算不再咄咄逼人,“将军莫要拿我给她开脱。”
步桐“哼”了一声,满意地看着列战虎如今的模样,伸手围上头巾,便更像是风尘仆仆又重病在身的妇人,步桐细心地调整着细节,
“将军,您走路太过挺拔了,得稍微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拖慢些走。”
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步桐踢了步易阳一脚,
“还请兄长移步到树林里寻段枯树枝过来罢,记得一定不要砍伐新鲜的,要枯死或者折断枯萎的才好。”
步易阳虽不太明白,但也点头起身去了。
汤玄霖这时候过来,“列将军,陪同您进城的一众人等俱已安排好了,约莫半柱香的时候就到了。”
列战虎弯下身子,按照刚才说的模样一下一下沉重拖沓地走了两步,“桐儿帮我看一下,如此可行的?”
步桐连连拍手,“将军领悟的实在太快了,就是这种虚弱疲惫的感觉。”
左岸在一旁惊讶地几乎大小眼了,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这、这还是我家将军吗?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西南难民嘛。”
步桐得意地朝他扬扬下巴,“我的易容技术还不错是吧?”
汤玄霖笑得一双眼都快要流出蜜来了,“桐儿真厉害。”
左岸哆嗦了一下转身往林子里走去,“易阳去哪了?这怎的还不回来,我去看看。”
步桐摇摇头,让列战虎暂且休憩一下,转身看着汤玄霖嫡仙一般的脸,突然笑得开怀,
“玄霖,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为什么喜欢你,一定要嫁予你的?”
汤玄霖眉眼带笑,认真思索着,“难不成真如步小将军所言,是因为小姐贪图在下的模样?”
原来那些话他都听到了,步桐心里悸动了一下。
列战虎在旁听到这话一阵大笑,“汤大人智勇双全,确实不是一般玩弄权术之辈,之前亦是我辈先入为主误会了。易阳是个直肠子,为人简单粗浅,但他重情重义不难相处,未来时日还长,你可莫要对这位大舅哥有怨言。”
汤玄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将军言重了,在下本就是个浅薄之人,如何当得起将军这般告罪,步小将军忠直果敢,是我辈楷模。”
步桐听得他们一顿互夸有些觉得耳朵累,索性四下张望着周边的环境,瞧见忍冬招呼着人收拾席帘,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袭上来,琢磨不透。
“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
“督主大人,化妆成难民的番子已经到了,”朱雀说话间竟然已经回来了,正低头回禀着,“信件已送至云放统领手中。”
步桐看着他额间细密的汗珠,怕是为了不误事,朱雀这一趟也是拼命赶路了,忍不住追问,
“云放可有回信?”
一旁的列战虎闻言瞬间坐直了身子注意过来。
朱雀微微点头,“云统领说,只要是为了陛下安危、国家社稷,他定当倾力配合。”
列战虎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似有若无地飘向远方,步桐见他这模样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罢了,配合便好,其他的日后再言罢。”
步易阳和云放终于从树林里回来,除了步桐要的木棍,还拎着三只山鸡,两只只野兔子,沉甸甸地回来了。
“这时候了竟然还能打到野味?”步桐惊讶了一下,随即朝那边,
“让兄长去寻根拄棍,你们竟然去打猎了。”
步易阳笑得爽朗,似乎对这趟收获很是满意,“总归是借着打猎的由头出来的,总不好什么都不带空着手回去罢,山鸡倒还好些,这野兔子可是左岸寻了兔子窝刨出来的,还有一窝小的呢。”
“小兔子?”步桐来了兴致,小跑过去瞧,果然,左岸拎起衣摆包着一窝软绵绵的的小白团,“易阳说不要小的,我想着若是母兔子不在,这窝小的怕是也活不到春天,女人不都是喜欢这些小动物吗?不如步小姐带走罢。”
步桐的心都要化了,三只小兔子半闭着眼睛,睡得又香又安稳,偶尔动几下,小肚子起起伏伏,简直可爱爆了。
步易阳看着步桐小心接过去的动作,有些难掩吃惊,“桐儿你原是当真喜欢这些脆弱的小东西?”
步桐白了他一眼,“兄长常年在外,桐儿真正心中所喜,兄长也未可知啊。”
步易阳听到这话不由愣怔一下,总觉得步桐言下所指还有别的意味,难得眼神稍有复杂地看了步桐几眼,随即怒气冲冲地瞪向汤玄霖。
列战虎站起身来横在两人中央,却转头训斥了步易阳,“莫要意气用事!”
步易阳转头不服气地扔下一群人去整理马匹,步桐看着他执拗的背影笑笑,却是向汤玄霖,
“我家兄长,一向如此,无须介怀。”
汤玄霖不在意地点头。
步桐摸摸鼻子,“既然一切妥当,我们这便启程罢,为避人耳目,我和兄长同来时一般单马回城郊猎场,列将军你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