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春桃的大嗓门生怕不远处的人们听不到,上前来一把把愣住的穆禾炆推到一边去,“小姐,小姐您怎么样了?”
正巧北国公府的大门这边打开,一个声如洪钟的熟悉声调响起,“做什么呢?!”
步桐抬眼看去,一身玄色长衫的白叶正急匆匆地跑下来,急切地询问道,“桐儿怎样了?”
身侧春桃的哭诉,百姓们的嘈杂声也越来越近,步桐终于放下了心,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暗了,步桐隐约看到床榻旁的屏风后头似是人头攒动,随即低低出声,
“春桃……”
“小姐,春桃在呢,”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很快出现扑过来,凑到步桐耳边,微不可察地说道,“小姐,成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这方近前来,步庭云和白叶走在最前头,满眼都是真真切切的心疼,“桐儿如何了?”
步桐摔倒的时候,自己掌握了力道,身上的皮外伤虽然无伤大碍,但确实是疼的,随即可怜兮兮地泪目着大眼睛看着两人,哭腔楚楚可怜,
“父亲,大伯,桐儿疼……”
步庭云起身大手一挥,怒气冲天的模样,
“枉我步家满门效忠陛下,唯有一女如今竟遭此横祸,长安,出去告诉三殿下,莫要候着了,我家桐儿如今伤得厉害,为父要带她回家去养病!”
“二弟,二弟,”白叶伸手摸摸步桐的头赶忙去拦,“内内外外这么多下人呢,你这僭越之言被传出去可怎么是好,那毕竟是三殿下,你且回来守着桐儿,先消消气。”
步庭云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径直走出屏风去,
“这若是芍药平白遭此,大哥断也不会好生在那里坐着喝茶罢!长安你尚站在那里做什么?出去告诉三殿下,待到日后陛下身子好转,老臣还要同他去御前理论呢!”
白叶赶忙跟出去劝解着。
长安应声似是出去了,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三哥怎的惹了南国公大人这般生气,他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断不会故意伤害谁,这中恐是有误会,父皇还在病重,大人若是不平,在下愿意从中调解。”
步庭云的声音丝毫没有退让,“四殿下来的正好,不知我家小女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替四皇妃接生操持,殚精竭虑昏睡了十多日,如今刚能起身,不过出来到她大伯地上串门的功夫,不知哪里得罪了三殿下,竟当街打晕小女,我家桐儿再怎么,也是陛下亲封的昌平郡主,怎容这般欺凌?!”
穆禾笙走近屏风,
“多谢郡主出手相助我家夫人之恩,最近国事繁忙还没来的及道谢,郡主凤体尚且安康否?”
步桐跟一旁的春桃对视一眼,这才轻弱开口,
“让殿下挂怀了,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
门口传来清晰的开门声,屋内乱糟糟的声音顿时变得悄然无声,步易阳的声音突然传来,
“四殿下、父亲、岳丈,门外的百姓越来越多,实在是按不下去了。”
白叶开口道,“汤大人,如今正是局势复杂的时候,切不可在百姓中引发骚乱,还要辛苦东厂的锦衣卫了。”
原是汤玄霖同步易阳一道进门来了,难关气氛瞬间冷了许多,步桐摸着裹着厚厚绷带的胳膊,耳边传来汤玄霖的声音,
“北国公大人,臣下自知该当如此,只是如今百姓们群情激愤,拒不散去,他们并没有作奸犯科,东厂众人也实在不好太过粗暴,恐进一步激发民愤,这样对三殿下会不好的。”
“哼,”步庭云一点面子没给,开口便是冲得厉害,
“对三殿下不好?他同我家小女动手的时候,可有想到对桐儿好不好?”
这话一出,白叶也实在说不出什么。
“父亲,”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步桐便想着推进事态继续发酵一些,轻声唤着,步庭云赶忙走进屏风后,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的人步易阳,小声怯怯地说道,
“父亲、兄长,桐儿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