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样吧。
步桐懒得多想,提起笔来将纸张的“作利一分”的“一”字上轻轻下滑一笔,瞬间变成了“作利十分”,然后在借据最后面各自补充上一句“次日归还利息,二日归还本金。”
写完这些,步桐满意地端详着,“应该看不出来是后面补上的。”
春桃看得有些迷糊,“小姐,这是什么?”
步桐笑着伸手扇干,“这是玄霖的线索。”
春桃不明白,索性也不问了,起身去一旁整理步桐的寝衣,步桐抬头喊了一嗓子,
“一月何在?”
门口角落瞬间有人声回道,“小姐。”
步桐起身往门口踱步而去,手里捏着那两封借据,
“带上所有死士,伪装成讨债相公,去寻那吴良收债,两份借据利息一万五千两并一万七千两,明日便去讨这三万两千两白银,后日便去结清三十二万两白银。”
一月应下,“是,小姐。”
步桐从门缝里把借据递出去,一月轻轻接过,“小姐,经今日一事,怕是那吴良也并无多少余钱,想来……”
“想来连利息都拿不出,”步桐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很是赞同,
“其他的事便无需我教你们了罢,他口中、手里有汤大人想要的重要东西,若是他拿不出银钱,卖些消息和东西来抵钱亦可。记得,一定要让他觉得,你们只是为了钱财去的,晓得了?”
“明白,小姐。”一月应下。
春桃只抬头瞧了一眼,“小姐,时候不早了快歇着罢,明日的事尽让一月他们去做,定然无误的。”
步桐哼着小曲儿回来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倒,
“一月他们做事我是放心的,只是这样的好戏自己却看不到,当真是有些遗憾呢。”
春桃顿了一下,手上的罗盆险些掉到地上,“小姐您真是……这样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啊……”
第二日一早,步桐穿起一身干练的衣裳,春桃忙不迭地跑过来,“小姐这是要出去吗?”
步桐神采奕奕地点头,
“正是,总是觉得该去看一看的,一月他们做事我是放心,但兹事体大,昨日亦有旁人瞧见了吴良,不去在旁,实在是放心不下。”
春桃不客气地戳穿她,“小姐莫不是觉得这般鱼儿入网的情景实在精彩,忍不住去一观罢。”
步桐也没推委,大大方方地承认,
“也算是罢,想来玄霖会在外围侧应,没准还能遇到呢。”
春桃翻出一个白眼,慢悠悠地去一边继续整理不再理会了,步桐迈出院门,长安这边迎过来,“见过小姐,大人有话,要小姐今日莫要出门。”
步桐瞧着树枝上嫩绿的枝叶,
“这是为何?春暖花开的日子,外面又太平的很,怎的父亲突然不允出门了?”
长安恭敬低头去,“大人说,这两日学子们拜翰林,街上太过繁乱,小姐毕竟是郡主娘娘,若是有了什么冲撞,也是不好。”
步桐点头,
“难怪今日相国大人停课了,难不成今日大街上尽然都是春试的学子了?”
长安难得耐心些,开口解释着,“并非如此,还会有颇多拜学的学子,讨个吉利,也跟着一起祭拜。”
听起来也很有趣。
步桐佯装答应下,转身便从后门上了街,确然比往日里热闹许多,多出许多白衣束发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终于知晓为何步庭云不许自己出门了,这男丁确然多了些,步桐轻轻唤了一声“一月”。
回答的却是朱雀,“步小姐,您莫不是安排一月去收帐了?”
步桐停顿了一下,“我就是试一下看看谁在头顶上跟着呢,是你也好,一月他们去了何处?”
朱雀点头回应,“天井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