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拗不过他,便挪了过去,小心地靠到了他身上。
繁华的手臂便环上了我的身子,我提醒他:“你慢点,别碰着伤口。”
“还真会关心人。”繁华懒懒地哼了一声,再度把头靠到了车窗上,闭上眼说,“到胸口这儿,这样胳膊不舒服。”
我凑进去,趴到他的胸口上。
感觉他的手掌在我的背上抚着,忍不住说:“你别总动它了。”
繁华没吭声,但动作停了。
我昨天晚上就没睡,今天更是没休息好,这会儿车里暖和,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便闭上了眼。
快睡着时,耳边又传来了繁华的声音:“他这样抱过几次?”
我打了个哈欠,问:“你觉得呢?”
繁华没说话。
我有点紧张,抬起头。
见他正看着我,凌厉的眼睛半敛着,显出了几分温柔。
我不由自主地避开他的目光,这时,他忽然抬起右手,端起我的下巴,薄唇贴上了我的唇。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便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有点紧张,这时,繁华松了口。
他低眸看着我,轻声问:“他这样亲过么?”
我小声说:“余若若是怎么告诉你的?”
余若若要梁听南那么做,显然就是为了让繁华捉奸的。
繁华没说话,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如果你无条件相信她。”我说,“就没必要问我。”
繁华掀起了唇角:“她为什么要现在就告诉我?”
“……”
我不懂他的意思。
“告诉我的目的就是要我捉奸在床,”繁华抬起手,摩挲着我的脸,“想在床,起码得先下班吧。”
对啊……
梁听南一直没下班。
余若若都跟他一起计划这件事了,不可能不安排好时间。
我说:“可你刚刚还帮她给钱……”等等,我明白了,“那是你假装的?”
繁华哼了一声:“给你看看狐狸尾巴而已。”
我没说话。
梁听南的行为令我不舒服,我也知道他说为了我好,很有可能只是借口。
我甚至想,他可能真的是想通过这个“合作”从余若若的手里得到一些钱。
但我并不生气。
想想穆安安,就知血脉亲情其实无甚意思,再想想繁华,就知道所谓真爱只是幻梦一场。
我已没有未来,所以没有价值,梁听南如此照料我,他又不是圣人,难道要他不求回报么?
我不生气。
我只是……不想再跟他接触。
忽然,下颚上摸来了一只手。
我的思绪被拉回,顺着手的力量抬起了头。
是繁华。他微微偏着头,审视着我:“他是怎么解释的?”
我说:“说是为我好。”
繁华眸色微冷:“你信?”
我想了想,说:“如果余若若告诉你,我去妇科不是因为有病,而是流产……”我说到这儿,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子发僵。
我当然是害怕的,但他显然还不知道,与其等到余若若先说出来,不如我自己赌一把,“你也会相信我么?”
繁华警觉地看着我:“你真的流产了?”
我直视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坦然:“没有。”
繁华盯着我,目光犀利得如同鹰隼,半晌,说:“等下跟我去医院。”
我说:“所以还是相信她,对吧?”
繁华没吭声,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所以你看,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只相信她。”我说,“我也一样,我相信梁医生,他一定是为我好的,毕竟他对我很好。”
说完,我拉开他的手,靠到了另一边。
汽车又行驶了一阵,开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与此同时,繁华说:“过来。”
我紧紧地闭上眼,虽知道徒劳,但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
很快,车停了。
解安全带的声音传来,随后,传来一阵窸窣。
他的动作很笨拙,所以我完全听得出,是他挪了过来。
难道是要扯我出去了?想到这个,我不由浑身发毛。
忽然,脸颊上传来温湿。
我不由得汗毛直竖,感觉下颚上伸来一只手。
我想要缩起来,却还不敢睁眼,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笑。
“别动。”他说,“不然就拉你下去。”
我不敢再动。
随后,唇角传来了温软。
他轻轻地吻着,我紧张得要命,如一只被猫咪亲吻的老鼠,莫说回应,已是浑身僵直。
许久,繁华才终于松了口。
“睡得还真熟啊。”他说着话的同时,我感觉到眼皮上覆来了一根手指,摩挲着,“幸好没醒,不然立刻就拉你去检查。”
我赶紧闭紧了眼。
“小兔子。”他低笑一声,随后便挪开了。
我等了好久才试探性地张开了眼,只看到了繁华下车的背影。
呼……
这算是扛过去了吗?
虽然知道这件事还是早点说出来为妙,但还是想尽量瞒着……瞒到瞒不过了为止。
繁华走后,我继续把头靠在车窗上,围好被子,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之前觉得又饿又热,睁开眼,入眼是一个胸膛。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老半天没能回神,直到听到繁华的声音:“怎么了?”
声音含含糊糊的,但很温柔。
我抬起头,见他还闭着眼,小声说:“我饿了……”
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