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启程回了西泽尔之前住的京郊庄园。
这座庄园虽然留了佣人打理,但是西泽尔自从搬去九里堂,就再没回来住过。
后来住进江棠家里,偶尔能去流泉山小住,西泽尔更是把这所住处抛之脑后。
好在留下的佣人尽心尽力,把庄园打理得不错,就连庭院里的花草都依稀保持着西泽尔离开时的模样。
西泽尔嫌弃这里太偏僻不够方便,但对于李老夫人来说却是正好,清幽的环境正好方便她颐养身体。
在他们抵达庄园前,行李已经由助理提前送至,等他们到了,行李也都差不多归置到位。
一家人陪着李老夫人在庭院里坐着喝茶,李老夫人喜欢江棠溢于言表,全程都拉着她与她说话。
江棠话不多,对长辈却向来礼数到位,李老夫人看在眼里,不仅不觉得江棠性格沉闷寡言,反而认为她沉稳有度,刚好能压压西泽尔那跳脱张扬的性子。
总归李老夫人对江棠是越看越喜欢,一口一个“棠棠”叫着,亲外婆也就差不多这个样子。
这也让江棠不由得出神,想想过去,她似乎从未体验过来自隔代长辈的慈爱关怀,而这种关怀又似乎跟父母的感情有着微妙不同。
江棠既新鲜且动容,对李老夫人更是无比耐心,不管李老夫人拉着她说什么话,她都能摸准话茬接下去,不让李老夫人的话落在地上。
郁周大卫与江棠已经有过相处经验,可每每看到江棠行事气度做派,还是忍不住感慨自家儿子能找到江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夫妻。
郁周突然用手肘撞了撞丈夫的手臂,大卫含笑回神,在郁周的眼神示意下,瞥见郁郁不满的西泽尔,他好像几次想要找江棠说话,最后都无疾而终。
注意力全在李老夫人身上的江棠,哪来的空暇理会他?
于是西泽尔像是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巴巴地盯着江棠后脑勺看,就等着寻找可以插进话题的机会,蓄势待发的姿态落在郁周大卫眼里说不出的好笑。
而江棠在短暂恍神后,突然感觉手腕有点异样,原来是李老夫人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取下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外婆没有特别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这镯子是外婆的母亲传下来的老物件,你看看喜不喜欢?”
李老夫人话说得诚恳,好像那翡翠镯子是什么不起眼不值钱的东西。
但是,同样见惯了好东西的江棠哪里会认不出来,这翡翠镯子是实打实的玻璃种帝王绿,碧油油地像是一泓春意,通体找不出半点瑕疵,完美得已经可以说是艺术品。
再加上它被岁月附加的价值和记忆,让它的意义变得与众不同,也越发珍贵起来,论价值至少是八位数。
饶是江棠也有些吃惊,当即就像把镯子推拒回去:“不行,外婆,这镯子太贵重了。”
她说着就要把镯子从手腕褪下来,结果李老夫人牢牢地按着她的手,江棠担心用力过度伤到老夫人,只能僵持在那里。
李老夫人故意板起脸:“是不是觉得翡翠镯子太老气了?但这也是外婆的心意,你说什么都要收下!”
郁周也在帮腔:“是啊棠棠,外婆是喜欢你才会把镯子送给你,你就收下吧。”
西泽尔则探头过来只有一个问题:“就只有一个吗?不是成双成对的?”
李老夫人气得笑骂他:“怎么?也要给你找个一对儿的镯子戴上不成?”
西泽尔小声嘀咕:“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很快在李老夫人的眼神里闭嘴,扬声夸赞:
“棠棠,这镯子果然好看,特别衬你的肤色!”
江棠仍然有点接受不能,又推拒了两次,奈何李老夫人坚持。
到后来李老夫人干脆找借口转移话题,也不给江棠还镯子的机会。
江棠实在没了办法,最后只能任由镯子套在自己手腕,想着回家就把它好好收起来,如果未来情况有什么变化也能完璧归赵。
郁周这时也恰好问起有关明天去流泉山作客的事情——上次去巴黎的罗贝尔城堡拜访,郁周和大卫是东道主,所以是苏铃江成哲主动上门,这次在帝京,东道主变成了苏铃江成哲,邀请作客的当然也是他们。
作客这件事是春节前就已经定下来的,最近两天苏铃江成哲就已经开始筹备明天的父母见面了,从打扫江宅到准备菜品,好些食材都是飞机刚刚空运抵达,菜单也是他们删了又改改了又删,花费不少心血,也足以见得他们的重视。
江棠也对着苏铃点头应是,说是明天早上自己会和西泽尔过来接他们然后一起去流泉山的安排。
郁周也就是随口问问,其实她对此没有太大的担心,毕竟就算不相信西泽尔,也要相信江棠的靠谱。
很快就是第二天。
没要司机,江棠西泽尔如约开车过来接人。
开车的是江棠,副驾驶的西泽尔就下车来为长辈们开门。
李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果然是长大了,都知道体贴长辈了。”
西泽尔连往旁边江棠所在看了眼,低低开口:“外婆!你这样说,好像我很不孝顺!”
李老夫人哪会看不穿他那点小心思,只能反过去哄着他:“是是是,我们小西是个大孝子!”
西泽尔这才眉开眼笑,扶着李老夫人的手臂送她上后座。
紧接着郁周和大卫也陆续上车。
车子还没启动,西泽尔就把保温杯递到江棠手上:“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