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给裴纪萧渔带来多大的视觉冲击力。
他见两人发愣似的看着自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也馋了。
“想吃?”
裴纪萧渔齐刷刷地摇头。
裴纪最先反应过来,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他直觉不能戳破,毕竟江棠没有感觉出半分异常,他点破那层薄纸,岂不是正好帮着陆沉推波助澜一把?
这种好事他才不会干!
裴纪硬是把话咽了下去,只警惕地瞪着陆沉的一举一动,跟戒备的大狼犬似的。
*
会客厅内温馨融洽,会客厅外寒意凛冽,却有人守在陆宅外不肯离开。
站在陆宅外的是个中年人,年近五十,保养得还算年轻。
他站在车外,怀里抱着礼盒,像是对保安的拒绝视若无睹。
“我说过了,我是来给陆先生送礼物的!”
陆家的保安也很无奈。
正逢过年,想往陆宅里送礼物的人和家族不少,有贵重的,有别出心裁的,作为陆家保安,他们见得多了,慢慢也就习以为常。
但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遇见亲自把礼物送上门来的人。
其他送礼的,谁不是拜托助理秘书送来?
特地亲自上门的,不是别有目的,就是不怀好意。
陆家保安们当然不可能任由面前中年人踏进门去,更何况是陆宅还有贵客在的情况。
保安队长坚决地伸出手臂挡住来人,完全没有要通融的意思:“抱歉先生,我们已经说过,陆先生正在家宴客,没有空暇招待您。”
这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强硬了。
能亲上陆宅来的,也多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面前中年男人,开的车也是价值不菲的百万豪车,可是现在偏偏赖着不走,听到保安队长强硬的话也当作没听到似的。
他紧紧抱着礼盒:“我不会耽搁太久,只需要和陆先生见一面即可!”
保安队长不为所动。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这时候,天上飘舞的飞雪逐渐变大,中年男人双手抱着礼盒,腾不出手来打伞,很快肩头就堆满积雪,看起来被冻得够呛。
保安们心想这位郁先生总归要知难而退离开了,谁知道对方跺跺脚,把身上的落雪抖去后,仍然坚持地站在那里,恨不得化作守望的雕塑。
这让保安们很是为难,消息很快传递到内宅的管家耳里。
正好在会客厅的陆宅管家接到电话,迟疑地抬眼看向陆宇,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断先生夫人和客人们的友好交谈。
他的犹豫被陆沉无意瞥见。
“我去一下。”陆沉暂时起身,来到管家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松了口气,立刻把陆宅外有位郁先生守着不肯走的事情,告诉给陆沉。
陆沉作为陆家上下齐齐看好的继承人,还是陆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他在陆宅说话分量几乎与他的父母相当。
管家也没觉得把事情告诉陆沉有什么不对,快速说完事情经过后,静待陆沉的定夺。
陆沉思忖片刻。
“我去看看。”
姓郁的话,帝京应该就只有一个郁家。
陆沉抬脚往室外走去。
管家拿着伞跟上。
守在陆宅外,双腿都要快要冻得没知觉的郁程,终于听到里面有动静了。
“是陆先生来了?”
看着那双明显亮起的眼睛,年轻的保安队长只觉得可怜。
“是小陆先生来了。”
郁程也知道陆沉,他对此不是很在乎。
只要能和陆家人搭上话就行,才不管来的陆家人是大陆先生还是小陆先生。
*
陆沉从屋内出去,没能避过陆宇的眼睛。
过了会儿,陆宇寻由头起身,准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刚走到会客厅,陆沉就已经解决完郁程带来的麻烦回来了。
“怎么了?”
“郁家的郁程来了。”
陆沉站到屋檐范围内,顺手拍掉肩上的落雪。
“郁家?他们怎么会来?”
陆宇沉下的脸色,明显对郁家有些嫌恶。
“应该是为了w市城建工程的事情。”
已经拿到帝京大学入学通知的陆沉,在长辈们眼中,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他从初中起,就开始接触学习家族事务。
现在高中即将毕业,长辈们就已经把陆家的一些简单事务交给他打理。
比如w市城建工程,就是陆家给陆沉练手用的某个项目。
父亲陆宇曾问过几次,所以对它不算陌生。
“郁家牵扯进去了?”陆宇有些意外,他以前从没有听陆沉提起过。
陆沉不甚在意道:“一些小事情,已经处理了。”
陆宇沉默地看着他。
陆沉无奈:“是郁程的儿子,郁晟。”
陆宇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陆家当家人记住。
“谁?”
“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而已,恰巧他的妻子家族,是w市的地头蛇,他借着这层关系牵扯很深,如果摘不干净,很大概率要坐牢。”
陆沉三言两语讲完了这个关于年近五十的老父亲,为了不成器的儿子避免牢狱之灾,而在大雪纷飞里守着陆宅不肯离开的故事。
但他的语气太平静,讲述词里不带半点情绪。
连带着这个原本“感人”的故事,也索然无味起来。
陆宇也是无动于衷,他从不是会散发无谓善心的人。
而且,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