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祯是那种,若投身一务,便奋不顾身的性格。得了诸多新奇种子,却是连家都不回了。
但是,他不回家,赵维却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待王祯抱着一堆东西离去之后,赵维自小炭炉上捡起烤红薯分与众人。
一边吃,一边道:“这老头儿的家人皆在老家,得想想办法啊!”
马二爷吹着烤红薯,接话道:“派人接来便是。你要是能让他家人团聚,他肯定死心塌地的帮咱。”
王胜则道:“为了这个老头儿,倒是有必要的。自扶桑带回来的种子,有相当一部分,一般人是种不活的。”
“是啊!”赵维点头,“所以,还真得派人去接。”
却是赵孟禧抱着红薯啃了个够之后,才浇了盆凉水。
“哪像你们说的那般容易?”
又下巴指了指王祯离去的方向,“把他妻儿接来倒是容易,可是别人的呢?你从保定带过来的那些匠人,个个都有家吧?”
“到时,看到王老头的家人来了,不会有想法?所以,你要接,就得全接!”
“可是,这些绑来的家人都接了,那咱们自己人呢?”
“张将军的妻儿在西安关押,连文相公的老妻和两个女儿也在大都皇宫之中为奴。”
“你接不接?文相和张将军至今未提一字,可是心里哪有不想家人的?”
赵维挑眉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所以啊,这是个大事,不能不重视,得有专人专办啊!”
“专人专办?”
赵孟禧愣了愣,好好想了想,“这倒可行。可是”
又转折道:“弄个接亲衙门?这也太太那个了吧?”
噗!!马二爷直接喷了,“那管不管说亲?咱还没娶媳妇嘞。”
“混蛋吧你!”赵维笑骂,却对赵孟禧正色道,“其实也不光是接亲眷过来,负责这个事儿的衙门,还有很多事可以办。”
“什么事?”
赵维,“你想啊,去元占区接人,不是谁都干得了的。”
“首先,要机灵,能随机应变。还要懂得伪装身份,甚至还要善于和关卡和地方官打交道。否则,你路条都开不出来,怎么把人带回来?”
“至于张将军和文相公的家小,就更不用说了。其中的困难,可能比咱们出大都容易些,也是有限。
“真能办到这些的人,除了是精英中的精英之外,还得是精通细作之术。可称暗战之王。”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衙门口儿,集结这么一群人,那光接人不是大才小用了?”
赵孟禧眼前一亮,“有道理!这些人就算不接人,也可为暗探。潜伏于元地各处,为咱们提供消息。”
继续道:“像是重庆,将来肯定是要刀兵相见的。咱总不能两眼一摸黑吧?起码要安插眼线,知晓元军动向。”
“对呀!”赵维附和。
“还不光这些,像是涞滩、碚州,包括巴蜀各处,没有元军的地方,咱们没有能力派兵,但是可以安插暗助嘛!”
“暗中调度百姓、收拢民意,这些都是极有必要的呢!”
“甚至,咱们钓鱼城之内也有元人眼线,只靠张将军逐一甄别,显然力不从心。”
直视赵孟禧,“可是你不一样啊,你可是老地下党了,暗战之王!牒中之牒!起码也得是这些小喽啰的祖宗辈儿的吧?逮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赵孟禧听得受用,大嘴一咧,“那是啊!张将军这是没让咱出马,要是我去了,还一一甄别?爷一搭眼就知道谁心里有没有鬼。”
赵维点头,“我说什么来着?这事儿可行吧?你肯定没问题。”
“咱就这么定了?”
“定”
定个屁?
赵孟禧先定那了。
咬了一半的烤红薯含在嘴里,瞪眼看着赵维,半天才知道烫嘴,嗷的惨叫出声。
待回过神来,搭眼一看,赵维、马二爷,还有王道长,正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兔爷哪还看不出来,他这是掉坑里了。
直接炸了,“定定特么什么就定了?几个意思?哐我一个呢啊?”
赵维陪笑,“难听了吧?怎么能叫哐你?是非你不可,当仁不让!”
却见赵孟禧板牙一呲,“不去!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老子当卧底当的还不够?现在想起来还恶心呢!到了钓鱼城,你还让我干这活儿?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那段插花抹粉兔儿爷做派的日子,赵孟禧是一天都不想再过。让他继续当卧底,做梦!
可是,赵维却道:“谁让你当卧底了?是当卧底的头头,把你那一身本事得传下去。”
赵孟禧,“那也不干,你当我傻啊?”
“你现在说的好好的,不用我去。可真到节骨眼儿上,有选的权利吗?咱还是跟张大帅学武艺,到时冲阵杀敌多爽快!”
赵维急了,不出杀招不行了,“可大宋需要你啊!我们需要你啊!”
赵孟禧:“”帽子有点大。
赵维继续道:“而且,我陪你!”
“嗯?”赵孟禧诧异地看着赵维,“你也”
赵维:“对啊!我也算是老地下党了吧?咱两双贱合璧,撑起这个衙门口儿。到时,纵横宋元,牒战无双,岂不快哉?”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锦衣卫!”
“锦衣卫?”
赵孟禧一琢磨,憨笑出声:“还挺好听哈!”
“是吧!?”赵维大笑,“好听就对了!怎么样?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