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皇兄不再对自己知无不言了...
奇铭感觉有些不认识眼前的皇兄,似乎从上次宣称要与自己争取言漠后,他与哥哥之间的距离就在有意无意地疏远,兄弟为女子而阋墙大抵都是如此罢...只是先前,他与皇兄皆是心照不宣,欲图维系那本就不会存在的平衡...
踏出门槛,临走之际,奇铭再次发问:“为玶妃求情那日,皇兄呼喊欲其出来者是谁?”
奇铮转身幽幽看着对方,嘴角似笑非笑,依据兰雪、白雪描述,他知道那日窝囊废呼喊的是自己。
“那日本宫能呼喊的,还能是谁?”
言下之意是,除了皇帝还能是谁呢。
“?”兴王听及此,不由看向大哥,向来恭顺亲和的太子怎会那般喊叫父皇?
冷风微拂,内殿屋檐上的小雪块簌簌游动,细细洒落成霙花,正好形成一面看不见的屏风,将殿内的太子与殿外的益安王隔开...
银虬吹息雪轻薄,
东风歇语香冷照。
情恨何辨心难较,
殊途不归终扬镳。
言漠看出了气氛中的不对劲,今日所谈,已经让她意识到,自己在两兄弟间早已有所倾斜...
一刻后,兰雪波澜不惊地送走了一脸晴雨不定的九殿下,领着益安王与王妃准备前往皇宫大门。
“兰雪。”言漠总算逮着了机会,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是不是有关药人?”
兰雪犹豫了好一会,不知该如何说起,师尊说过,得癔症者大多内心有伤。明州之行后,她渐渐懂得了,殿下不仅一直隐忍着对益安王妃的情感,身为太子,还有太多事情不能遂他意...
斡旋于权力身份与亲情之间,他何曾真正安心过,若是眼下“赶走”主人,不仅药人何来无解,说不定面对太子妃的问题上,太子还会加重忧心...
“药人出现在东宫大门前的那日,是八月三日。药人被装在箱中,除了殿下,我等都不知其何来,是殿下吩咐将箱子抬进内院的。奴婢知道的就这些。”语罢兰雪怕主人起疑,福福身行完礼便干脆利落地走了。
“谁将箱子抬到东宫大门前,总能查出来...”等兰雪走远了,言漠兀自疑惑着...
结合今日皇兄的表现,以及兰雪所说,奇铭不禁眯眼:“皇兄让人将箱子搬进内院,就说明药人本就是皇兄的...再三经问,他都不愿开口,说明药人也是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弄进皇宫的!”
“!!!”言漠不由睁圆了眼睛!“狐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虽然嘴上这么问着,其实她心里觉得这就对了!陛下为何不让深究药人何来,若是为了太子的名誉,她完全能理解!而且,方才,锦哥哥的表现也很怪异!“深宫内院,太子要如何弄来药...人...”
“眼前就有。”奇铭看着表情一同变化的言漠,眼露深远道。
“角厢坊?”言漠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可是,东宫可信之人不多,照兰雪所言,此事他们并不知情...那是谁给太子办的此事?”
“皇兄若是有意隐瞒,怎会明目张胆地差遣兰雪、白雪置办药人,太显眼了!”奇铭说着拉起言漠就往回走,“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走,去东宫!!”
“狐狸!!”
言漠并不觉得返回质问能得到答案,却拗不过对方的强硬,直接跟着回到了东宫!
问题是,奇铭这次不经通报直接闯入内院!
远远见人闯入,太子铮十分不悦!
“铭弟好大的气势!”
“所有人都出去。”
惊讶无比的兰雪与白雪见此阵仗,瞄着主人,见对方没有反对,他们才敢徐徐退出,守在门外。
奇铭将自己的猜测细细说了一遍,就等太子如何反应。
“......”奇铮冷着一张脸,不得不感叹于这两人的聪慧,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竟能联想到一块去!所幸,关于角厢坊的一切,该知道的他都已知。
再遮遮掩掩下去,无疑越描越黑。
“宫人间传言,此处万事皆可办...”太子铮挂上一脸的悔意,失魂落魄道,“在明州时,发生那样的意外,本宫懊悔极了...”
“!”言漠知道对方说的是那次走火入魔之事,思及此,她感觉脖子间隐隐升起一丝热辣辣的异样感...
奇铮故作不敢与言漠对望的模样,继续道:“所以,本宫必须精进武艺。药人之法是从医书上看来的。如此,本宫便托人定下了药人。只是没想到,残尸竟也来自那处...”说着,他有些无颜面对,躲避着转了身...
“太子殿下托的何人?”言漠一脸正色,公事公办的模样问道。
奇铮背对那两人,懒得再装,一脸冷色歪着眼珠想着,几息后,他悠悠开口道:“稠小公公。”
奇铭与言漠:“!!!”
稠小公公已死,又是一条死胡同!
半柱香后,奇铮一直打开着感知,知道陆七一直守在楼顶未有动作,他看着只剩兰雪和白雪的内殿,肩膀越抖越夸张,最后直接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起起伏伏,时而爽朗,时而诡异,让人分不清喜悲...
一个时辰后,勤政殿。
“你说什么?!”皇帝不敢相信地一再确认,“药人与残尸竟...将残尸运进宫的关联之人,一定要彻查!!”说完,他忽而察觉,如此深究下去,太子必受牵连,又改变主意道,“不!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