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城距离莽州隔着两座城池,城外有一片杏子林,扇叶翠绿,成片落阴,三十万大军本该全数就地扎营调整,领队的王都尉未免北线有变,派人先将身体无恙的十八万兵力带往莽州,剩下十二万兵力原地修养。
此刻,王都尉正与五名军医围坐在主营帐中。
“军医,现下情况如何?”
领头孟军医行礼道:“禀都尉,多数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但是水土不服这个病症有时会反复,我等也不敢断然说无事...”
王都尉愁容满面,沉吟片刻后道:“...如此拖下去,我们都是杀头的罪!无论如何,待大家整顿一番,一个时辰后,即刻出发!!”
五名军医无奈垂首,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报——”一个小兵急匆匆地来到帐外禀报道,“都尉!益安王带着圣旨前来!!”
“!”王都尉一听,大步走过,掀开帐布惊讶道,“益安王?!!”还没等他多想几刻,就听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嗒嗒声!
“驾!驾!吁——”风尘仆仆的奇铭领着陆九和齐运,堪堪停在军营的出入口!
王都尉赶紧寻声小跑着迎出去:“卑职见过王爷!”
“都尉听旨!”奇铭威严下马,接过陆九递上来的圣旨道。
一众人纷纷跟着王都尉下跪!
奇铭:“陛下旨意,令三十万援军尽快抵达莽州!不得延误!!”
王都尉恭敬接过圣旨道:“卑职遵旨!!”
“都尉请起。”奇铭上前两步,扶起对方问道,“军中情况如何?”
见众人跟着起身,王都尉摆出一手请道:“王爷,请帐中一叙!”
“齐先生,看好行礼,别乱跑。”奇铭跟着王都尉迈步,对身后淡然道。
齐运垂首瞄了一眼王爷的背影,恭顺道:“是。”
陆九跟在奇铭身后,待一行人进入主帐后,他自觉守在帐口。
“先生请。”一小兵上前领路道。
齐运左右瞧瞧?故作大方?牵上三匹马,嘿嘿笑着跟在小兵身后...
“先生?马厩就在前方?一路奔波,可得让马儿好好歇息歇息!”小兵指着前方道。
齐运将马匹带到马厩里面?待马儿低头吃草后,他侧眼看了看一直恭敬垂眸的小兵?见对方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老实得紧...他思索着如何打开话匣子,不自觉地用左手摸了摸自己被颠得快四分五裂的屁股...嘿!计上心来!!
“哎呦...”齐运右手扶在马背上,偷偷拨弹了一下马鞍的一条带子,小声哀嚎道?“哎呦...一路颠簸...我的屁股呦...”
小兵抬眸一看?微有紧张:“先生!您怎么了?”
齐运继续哀嚎着:“哎呦...别提了!我这是第一次骑这么久的马...马鞍它,太硬了!”
小兵见状,上前查看属于齐运的那个马鞍,发现马鞍有一边没有系紧,熟稔地将马鞍好好整了一遍道:“先生的马鞍乃是上品?许是因为这边没有系好,马鞍不稳?才让先生受累的。”
深知真相的齐运低头腹诽了一下自己的无能,嘿嘿笑道:“哎呦!谢谢兵大人!!”
“啊!小人不敢!”小兵赶紧拱手道?“王爷尊称您一声先生,那也是小人的先生!!小人姓召。”
“哦?小召兵士...”齐运继续笑道?“嗨!等会又得出发?我这屁股呀是注定要开花了!也不让人休息休息...”嘀咕完,他接着微带哭腔道,“诶?行军都要这么快吗?出征的将士真是辛苦...”
小召蹙眉道:“先生,我军的行军速度并不算快...军中多人水土不服,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水土不服?”齐运略微惊讶,摸着自己道,“哎呦,屁股这么痛,我会不会也是水土不服?!”
“......”小召讪讪笑道,“先生,那些水土不服的将士都是乏力、头晕、呕吐、腹泻,没有像您这样屁股疼的...”
“不行...不行...”齐运摆着手,脸上呈现极为难受的模样道,“我得让军医瞧瞧!!伤兵都安置在哪儿呢?”
小召无奈微笑道:“...先生请随小人来。”
齐运跟着小召来到伤员营帐,一路不忘扭着屁股,故作疼得要命!进入营帐后,他便看到一群一群的伤员躺在军床上有气无力,个别还在呕吐,不停地哕着...
齐运对身旁的小召悄声问道:“他们怎么这么严重?”
小召为难道:“是呀...除却偏远地区的兵力,这三十万大军来自全国各地,各路大军一路加速奔走,在通禾城汇合时已是精疲力尽...体力跟不上的兄弟先是乏力,后来呕吐不止,好好坏坏的!从通禾城出来就更甚了!一大群人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不适,除了呕吐还有腹泻的...加之还要行军,哎...还没打仗呢,他们就先倒下了!”
“通禾城与京城隔着一个晋州...地理位置上已经算是北方...”齐运嘟哝道,“...你刚才说,从通禾城出发以后,水土不服症就开始大面积扩张?”
“嗯!”小召点点头道,“出了通禾城,天便冷了,空气又干燥,许多南方人受不住倒下一大片!!”
齐运:“那北方人呢?”
小召回想了一下道:“北方人...不舒服的大概有个五十几人...”
齐运心道,如此看来确实很像水土不服...但是十几万人都因此不舒服,其中真没有蹊跷吗...
“小召,带我去军服处看看!”
“嗯?”小召一脸懵,试探性问道,“先生不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