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夷光站在房间里,看着满目荒芜,愣了一秒,才意识到,刚才那个不是念,而是残存在这妈祖庙里的影像。
这种影像,必然都是之前真实存在过的。
也就是说,这里真的出现过一个女人,生下来一个死胎。
或许是这种经历太痛苦,才在原地留下来一缕执念,形成这样一段影像。
但她怎么看到这影像的?
徐夷光看着房间,方才她明明还在正殿里,只是被那个傀儡师偷袭了一下,一转身,就踏入了一片影像中。
“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徐夷光正想着,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夹杂着一道扭曲冰冷的声音,一道泛着冷光的匕首,就朝着徐夷光刺过来。
徐夷光拧着眉,一抬手,握住刀柄的位置,猛地一拧。
哐当一声,匕首应声落地,而她握着的地方,多了一根木枝。
又是傀儡术!徐夷光将那木枝丢掉,有些气急败坏。
环视一圈,看不出什么东西,她猛地转身,朝门口走过去。
但紧闭的房门,忽然打不开了。
徐夷光尝试拽了几下门栓,那门纹丝不动。
徐夷光面色一沉,手里立即拿出一张爆炸符,甩了过去。
碰的一声!爆炸符响起的同时,那扇门一下子变成了齑粉。
徐夷光一脚踏出房门,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很浓郁,同时也……很新鲜。
徐夷光抬起头,整座妈祖庙后院里,全是乱糟糟的植被,荒芜、死寂、一看就是多年未曾有人踏入。
跟她和蒋聿城之前来到的妈祖庙,一模一样。
区别只是,他们之前在前院,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来到了后院。
可能是刚才她跟着影像走到了后院的缘故?
徐夷光抿着唇,抓紧了手里的九节鞭,将生死令收起来。
外头虽然阴沉沉的,有一股死气,但还有些光亮,比刚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好得多。
不需要特别照明。
徐夷光顺着血腥气,一路往前走。
待绕过那些透着腐朽气息的草植后,徐夷光来到前院和后院的连接小道上,就看到前面倒着一个人,浑身是血。
而那个人,正是蒋聿城。
他靠墙倒在地上,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似的,手臂和脸上全是血,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微微闭着眼,好像昏过去了一样。
徐夷光一口气直冲脑门,直接提步跑了过去。
“蒋聿城,蒋队长?”
徐夷光蹲在蒋聿城身边,感觉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凉了,伸手推了推蒋聿城。
可蒋聿城全无反应。
她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手指蜷缩了一下,颤巍巍伸到蒋聿城的鼻翼边,却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
徐夷光懵了一瞬,就像是在黑暗里走了许久,猛地看到强光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脑子在那一瞬间都是空白的,根本没办法运转。
……不对。
这根本就不对。
徐夷光猛地收回手,盯着蒋聿城,舔了一下唇角,让苍白的嘴唇,恢复了点血色。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好端端的,蒋聿城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身上还有自己给的保命符呢。
而且,蒋聿城还是北阴大帝,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就……这根本不可能!徐夷光这个念头刚落地,眼前的蒋聿城忽然伸出手来,握着一把刀,朝徐夷光刺过来。
徐夷光面色一寒,毫不留情一下子折断了那只手。
伴随着骨裂一般的咔嚓一声,她眼前的场景,忽然扭曲起来。
蒋聿城的身影,直接消散不见。
一根拧断的树枝,一半在她手里,一半落在地上。
她猛地一愣,就见自己蹲在一处满是杂草和青苔的墙角。
一阵风吹过来。
她猛地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不,准确的来说,是心魔。
你越害怕什么,眼前就越是会出现什么。
起初她还算平静,但随着和蒋聿城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心里愈发害怕。
她怕的是什么?
就是怕蒋聿城会出现什么三长两短。
要是她真信了,就在她失神的时候,那个心魔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她的命。
风吹过,徐夷光身上冷涔涔的。
她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出了一身冷汗。
风一吹,刺骨的凉。
徐夷光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她人确实是在前院和后院连接的小道上。
只是不知道这小道,是真的,还是说她仍旧沉浸在幻象里。
这种未知的感觉,真不好受。
徐夷光抿着唇,忽然拿出了生死令。
本来,她并不打算动用生死令的功能,怕在一瞬间,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也只能用一用她这阳间判官的特权了。
徐夷光将生死令抛出,双手解决。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开——”伴随着低喝一声,徐夷光双手往前一推,生死令上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一下子覆盖住整座妈祖庙。
下一秒,庙宇里狂风四起,植被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生死令有一项技能就是,辩阴邪、调阴阳、操控万物显真形。
可以轻易分辨出,世间万物是真还是假。
但这一动,就表明了身份。
不到万不得已,徐夷光不想动用生死令这项能力。
可现在,她有些不耐烦了,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狂风不知道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