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吴运和蓝芩必须得回去,处理后事。
蓝芩母亲哭着挂了电话。
吴运将电话放回去,看着哭得几乎昏厥的蓝芩,神色极为难看,他抬手安慰地抱住蓝芩,道:“谁都不想这样的,你……也别太难过了……”“都怪我都怪我!那天我要是听你和徐大师的,这些就不会发生!我自己没孩子,现在还害死了一个孩子,我怎么能这样……”蓝芩号啕痛哭,后悔不已。
但这世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
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已是无用。
徐夷光听得蓝芩的话,想起蓝芩自己的事来,她打量着蓝芩,问道:“吴太太,既然说起了你无子的事情,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说一说?”
蓝芩闻言,哭声一顿,泪眼滂沱地望着徐夷光,抽噎着。
吴运为难地道:“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不合适……”“那吴先生认为什么时候合适?”
徐夷光侧目看过去,“你们明天就回去,是想拖到什么时候?
还是吴先生觉得,无论你们什么时候找我,我都应该随叫随到,配合你们的时间?”
吴运面色一紧,“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蓝芩抽噎了几下,抓住吴运的手,勉力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徐大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
徐夷光变化了一下坐姿,正面对上蓝芩,“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接问了。
吴太太,在第一次流产前,你之前是否人工流产过?”
蓝芩一愣:“人工流产?”
“就是打胎,引产。”
徐夷光解释。
蓝芩想也不想便摇头:“没有!我和吴运结婚两年多,我才怀上第一个孩子,那时候我们俩都宝贝的很,满心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刚检查出来,我就在家里布置了一间婴儿房,买了好多婴儿用品,我怎么可能会去打胎?”
吴运跟着点头,当时他和蓝芩相识了几年,一起打拼过来,才步入婚姻之中,结婚两年多,蓝芩才怀孕,他们俩对那个孩子,倾注了满心的期望。
蓝芩流产的时候,他们全无准备,前一天蓝芩还好好的,晚上去厕所,却见了红。
去医院一检查,说是已经胎停。
他们俩当时都备受打击,医生却说,经常有这种情况发生,安慰他们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后来,蓝芩倒是又怀孕过几次,但每次都是莫名胎停流产。
医生给蓝芩做过详细的检查,说是蓝芩身体不好,子/宫薄弱,不适合保胎。
最后一次,他和蓝芩已经万分小心,刚怀孕,他就让蓝芩住在了医院里保胎,可孩子还是没保住。
这期间,蓝芩每次怀孕,吴运都是知道,并且陪在蓝芩身边的。
他可以肯定,蓝芩不存在什么人工打胎。
徐夷光见他们俩都这么说,便换了个问题。
“那么在你们结婚之前,你家里人,是否有人打过胎?”
蓝芩摇头:“……我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我是家里独女。”
吴运不由问道:“徐大师,你总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一般来说,孩子是有灵的,若是ta想投胎而来,父母却毫不留情地将孩子打掉,孩子会有怨气,未出生的孩子,怨气最重,容易成婴灵,报复回去。”
徐夷光解释。
吴运一惊,“那,那我们家流产过几次……”“自然流产和人工打胎还是不一样的。”
徐夷光淡声。
吴运稍微松了一口气,却又紧张起来,“那我们家有婴灵吗?”
徐夷光微微摇头:“并没有,如果有的话,我就不用问你们了。
不过结合之前,你们说过有个算命先生说,你们是犯了咒孽,也有可能是婴灵诅咒,婴灵虽不在,但咒孽仍在,吴太太便不容易顺利生产。”
听到徐夷光口中这种可能,吴运和蓝芩都紧张起来。
吴运搓着双手,紧张地问道:“那,我们这,是不是这种情况?”
“婴灵诅咒,也得有媒介,在我们这一行里,所有诅咒,都需要媒介,或许是带有生辰八字的蜡烛,或许是有诅咒的玉佩,又或者是一件衣服等等,都可以作为媒介。”
徐夷光说完,便问吴运和蓝芩,“不知道你们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譬如我说的这些,又或者是一些吴太太你常佩戴在身上的奇怪东西,都有可能是这种承载诅咒的媒介。”
“我身上戴着的东西?”
蓝芩愣了一愣,有些迷茫,微微偏头思索起来。
片刻后,她猛地说道:“倒是有个东西……”蓝芩说着,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类似于钥匙扣一样,带着一片香囊的小挂件。
“这是我从妈祖娘娘庙里,求来的送子神童,结婚后,我一年多都没怀孕,就去妈祖娘娘庙里求了这个,这些年,我唯一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只有这个。”
徐夷光伸出手:“能不能给我看看?”
蓝芩没说话,直接递出去。
徐夷光接过来,一入手,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阴气。
那是一个看上去,如同一个裸身小婴儿模样的泥塑像,上面似乎都有了一层包浆,可见蓝芩必定是时时刻刻拿在手里把玩。
只是这一看就不是简单的泥塑像。
徐夷光一拿到手,感觉到强烈阴气的同时,耳边便伴随着响起一道婴儿的啼哭。
那哭声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