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师跟朱鹏明一道去了平城监狱,到了现场,两个人才看见,现场是什么样子。
韩艇躺在监狱床上,为防止他逃跑,四肢还被固定在床上,可是他的腹部却仿佛被炸开了一样,一块好地儿都没有,五脏六腑也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床铺四周更全都是迸溅的鲜血,现场十分骇人和诡异。
韩艇闭着眼,躺在那,还是一副好像睡着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显得诡异。
通常来说,不管是自尽还是他杀,神情都不可能这么平静,一点痛苦之色都没有。
那模样,就好像他死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人就死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品尝生前痛苦似的。
韩艇毕竟是梁大师的师弟,陡然看到韩艇这样死亡,梁大师当场腿一软,差点摔倒。
最后还是朱鹏明扶着梁大师,帮助梁大师辨认过尸身。
经过梁大师确认,死的人,确实是韩艇本人,不存在什么障眼法或者易容术,死的的的确确是韩艇。
梁大师还在尸体的背上,看到韩艇背上才会有的胎记,更加确认这一点。
朱鹏明这才给蒋聿城打了电话。
朱鹏明是觉得,蒋聿城前一天,刚让他们确认韩艇是否还在平城监狱里,这转天,韩艇就死了,颇为蹊跷,自然得通知蒋聿城那边。
蒋聿城最初在电话里听到朱鹏明这么说,也觉得十分蹊跷,便等徐夷光一出来,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夷光。
“韩艇怎么就这么死了?”
徐夷光闻言,眉头皱得厉害,“蒋队长,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蒋聿城揉擦着她的发丝,动作不停,语气倒是微微发沉,“确实,这个时间点,韩艇却死了,倒像是——”“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徐夷光和蒋聿城异口同声。
旋即,她转过头,跟蒋聿城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心下了然。
蒋聿城微微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过去,头发还湿着。”
徐夷光哦了一声,又转过头,任由蒋聿城擦着头发,可她心里却是发沉的,“如果真是被人杀人灭口,那杀了韩艇的幕后之人,也太可怕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韩艇住在平城监狱里,监狱那边为防止他逃跑,不是还找高僧布阵,禁止任何人出入吗?
可是,竟然有人能够跑到监狱里,不声不响地杀了韩艇?”
蒋聿城没说话。
但他心里清楚,徐夷光是什么意思。
韩艇被关在平城监狱里,监狱方面已经为了防止各种可能,做尽了防护,可是居然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监狱,不声不响地杀掉韩艇。
要么,就是这个人,修为太高深,已经到了出入监狱,都好似出入无人之境一样。
要么,就是这个人手眼通天,在监狱方面有自己的人,才可以不惊动他人,轻而易举杀了韩艇。
无论是哪种,都证明这个幕后的人,足够厉害,也足够可怕。
像是这样的人,怕是不好对付。
思及此,蒋聿城忽然道:“韩艇是傀儡师,上次冒用韩艇名义的,也是傀儡师?”
徐夷光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蒋聿城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可能是幕后之人,操控了什么傀儡,去杀了韩艇?”
蒋聿城反问:“会有这种可能吗?”
徐夷光思忖:“可能倒是有,但我觉得在平城监狱里,想用傀儡杀人,却不大可能。
韩艇牢房里是有防护的,一般的修士哪进得去,更别说一个傀儡了,就算傀儡可以强行进去,也会引起他人注意吧?”
蒋聿城对这些内行里的事情,并不懂,听徐夷光这么说,也有道理。
但他紧接着,就听到徐夷光又道:“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蒋聿城下意识地问:“什么?”
“你刚才说,韩艇是傀儡师,这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徐夷光说道:“所谓傀儡师,其实和蛊师差不多,傀儡师将蛊虫种在体内,豢养出来阴线,用以操控人或物,达到自己的目的——方才你说,朱哥在电话里说了,韩艇的死状,是腹部被炸开?”
蒋聿城眯着眼,“好像是炸开的。”
具体的,朱鹏明自然也说不清,还要等待检查。
徐夷光却道:“这就对了。
我猜,并非是有人进入平城监狱杀了韩艇,而是韩艇在睡梦中时,他体内的蛊虫爆亡了。”
“爆亡?”
蒋聿城匪夷所思。
徐夷光道:“一般来说,蛊虫分有母虫和子虫,对于傀儡师来说,母虫大多数是种在自己体内,子虫是用来操控别人,但我在想,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韩艇体内的,并非母虫,而是第一代的子虫,母虫却在别人体内。”
蒋聿城:“第一代子虫?”
“嗯,第一代子虫就是母虫第一次分化出来的子虫,控制力高于其他分散的子虫,但远不敌母虫。”
徐夷光解释了一下,随后猜测道:“那母虫或许是在那个冒用韩艇名字,又或者是他们幕后之人体内。
上次我在霖市做的事情,也许引起了他们幕后之人的怀疑,他们怕我去查韩艇,顺着韩艇的线,查到他们身上,所以利用母虫,引爆了子虫,使得韩艇爆体而亡。”
上次徐夷光在霖市查到焦尸的时候,也查到了韩艇这个名字。
幕后的人,肯定猜到徐夷光会查到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