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村长一顿,看着徐夷光那模样,笑意淡了淡,道:“小姑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西厢房吧,那以前是我闺女住的地方,现在正好空着。
不过你们麻婶现在刚去收拾,可能有些乱。”
“那也比站着好。”
徐夷光嘟囔了一声。
瞿队长无奈道:“行,那白贞,你就陪着她去厢房休息会儿吧。”
冼村长没说话,像是妥协。
白贞便应了下来,扶着徐夷光,进了西厢房。
麻婶正在换新的床单被褥,看到徐夷光和白贞进来,讶异了一瞬。
白贞连忙道:“婶子,不好意思啊,这小姑娘吃不住累,想找个地方躺着歇一歇,村长和队长就让我们先进来了。”
麻婶闻言,迅速将床单铺好,笑意也没有那么真诚,更多的像是敷衍,“成,那你们躺会儿,我去做饭。”
语毕,麻婶将枕头丢在床上,被子也放在了床上,就走了。
待瞧见麻婶彻底走出去,白贞扶着徐夷光坐在床边,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大人,得亏你这是装的,如果你真是这性格,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徐夷光弯着唇,声音还是娇滴滴的:“我就这样,怎么了?
再说,你打得过我?”
“……”白贞:那倒也是。
她又打不过徐夷光。
撇撇嘴,白贞晃了晃脖子,道:“别说,这样走一天,我都累了。
不过大人,你特意要我们今晚留下来做什么?
真是为了去查看那女尸吗?”
“这只是其一。”
徐夷光环视了厢房一圈,房间里没什么特殊的,一切看上去都是破破旧旧的,符合整个冼村长家的基调。
但她们坐下的大床上,却铺着一层席梦思。
这年头,城里人睡席梦思的都不多,何况是这大山里的。
徐夷光正想着,白贞听得她的话没下文,不由追问:“那其二?”
“其二,自然是查清楚,那些失踪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夷光说着,便摸了摸她们坐着的席梦思,“白贞,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做的这床铺,特别柔软?”
白贞闻言,低下头,才发现她们坐着的,居然是席梦思,不由瞪大眼睛,“我去,他们家里居然还睡得起席梦思?”
徐夷光淡笑:“不仅是席梦思,还有豪华的浮雕茶杯。”
白贞一愣,“茶杯?”
“就在麻婶今天取茶杯的那个柜子里。”
徐夷光似笑非笑:“她特意拿了粗糙的搪瓷茶缸给我们用,却避开了那些好的茶杯,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白贞条件反射:“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我们知道吗?”
徐夷光勾了勾唇角,“是啊,摆明了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你说,她又为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呢?”
白贞:“………………”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来,“这有什么可避讳的?”
“你啊,还是涉世不深。”
徐夷光敲了敲她的脑门,声音愈发的低沉,“显而易见,他们家这种处境,完全用不起那种高档的东西,包括这席梦思,要不是我们俩突然进来,恐怕麻婶都要把这东西藏起来。
他们这么避讳,那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在用这种东西。
要是这种东西来路正常,没有什么黑点,为什么要避讳呢?”
白贞终于明白了,“大人你是说,他们用得起这种东西,另有隐情?”
徐夷光点点头:“差不多,说直白点,我更怀疑,他们用得起这种东西,是跟那些失踪的人有关。”
白贞:“…………跟他们有关?”
徐夷光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来之前,我听说有个叫邬晋的,失踪在这大山里了。
那个人的特点是很有钱,一个人跑来爬山游玩的。
还有我们来查的朱红霞,她也是一个人来这玩的,但抛去这一点,他们还有一个相同点。”
白贞疑惑,“什么相同点?”
“就是他们俩都非常有钱啊。”
徐夷光挑了挑眉。
这是她琢磨了一天,再加上麻婶家有些显露富贵的地方,才琢磨出来的。
白贞猛地瞪大眼睛,“谋财害命?
!”
徐夷光:“有这种可能,但还不太确定。
邬晋的失足,太奇怪了。”
当时居然有几个同来游玩的其他人,帮村民们作证,邬晋是自己失足的。
这一点,徐夷光怎么想都说不通。
白贞闻言,却仔细思考起来:“我觉得,大人你说的很对!我一直就在想,这里山峰那么险峻,地势开阔的区域不多,不能种地,山里也荒凉的很,他们都吃什么。
要是照大人你这么说,那就解释的通了,他们一直在谋财害命,靠着别人的钱活着?”
徐夷光微微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所以我才说要留下来继续查查看。”
白贞认同地道:“还是大人厉害,都想到了这些。”
徐夷光哂笑,她有什么厉害的,只不过是见过太多,有些事,想一想就能想明白。
思及此,徐夷光又想起来一件事,“等会儿你找个机会出去,跟瞿队长他们说一声,晚上吃饭的时候,让他们事先把这符箓吞下去。”
说着,徐夷光从兜里拿出来几张空白符,蘸取随身携带的朱砂,刷刷刷画了几张符。
白贞看着那些符箓,不明所以:“这是什么符啊?”
“解毒符,可以解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