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文远说,云升道观跟他们这些道门散修不一样。
云升道观是拿下了政府证明的,哪怕是在前些年风声鹤唳的时候,云升道观依旧照开不误。
大家同是道门,沔文远偶尔便会上门去上一炷香,添些香油钱,算是尽点心意。
那个韩奇,就是云升道观里的道士。
沔文远时常去云升道观,自然难免会和韩奇碰面。
不过,沔文远就是去上香的,跟云升道观里的道士,都很少打交道,除了观主外,其他人他都不怎么认识。
更别说韩奇这个外来云游,在云升道观落脚的道士。
“沔师兄你是说,这个韩奇不是云升道观本地的道士?”徐夷光听到这儿,抓住了一个点。
沔文远点头,“对啊,我见过韩奇两次,那人就跟个木头假人似的,面无表情,别人做什么,都很少能够引起他的注意,有一次,云升道观里的香客,有人将小的三清像弄倒了,韩奇就在旁边做早课,可他硬是没停下来,也没去管,就一直在做早课,直到把早课做完,旁边的人也将事情处理好了,他才起身离开,按部就班的去吃饭,再修炼。”
徐夷光和杨东听得津津有味。
“我就在旁边看着,我就觉得好奇,便跟观主多聊了两句,观主才跟我说,韩奇是十多年前,到的云升道观,那个时候,正是严打封建迷信的时候,散修日子更难过,韩奇当时是晕倒在云升道观外的,听说当时他浑身是伤,观主不忍心,就把他收留下来了,对外统称是云升道观的弟子,韩奇这么些年,才没像我似的抓起来。”
沔文远说着,就有些后悔。
他当初就是不肯落在云升道观名下,才被抓起来的。
要是落在云升道观名下,就等于有政府庇护,他哪还会被抓?
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么说,韩奇时当年受伤,才留在云升道观的,这么多年里,他都没有提出过要离开?”徐夷光摸着下巴,疑问。
沔文远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观主只跟我说过,这个韩奇啊,就跟断了七情六欲的绝情种一样,要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好,在这期间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管,以往常有香客争吵拌嘴,韩奇在旁边也不会劝阻,为这事观主说过他好几次,可韩奇都是不听,继续我行我素。不过观主也说了,这个韩奇是真有本事,寻常市区这周边,需要做什么法事,他就叫韩奇去帮忙,韩奇都会漂漂亮亮的完成。”
他顿了一下。
“我听观主那意思,他很欣赏韩奇,还说韩奇是个有修道天赋的人,修道之人就该心无旁骛,一心修炼,不偏不倚,不走什么邪魔外道,而韩奇在云升道观里,一直做的就是做法事、抓妖捉鬼这样的事,从来没法外容情过。”
徐夷光了然,“所以沔师兄你刚才听我说,是韩奇和彭友达合谋的,你就有点怀疑?”
“对。”沔文远尴尬地点头,“如果韩奇是听命于彭友达,用这样的方法害人,那韩奇真是太坏了,跟我听人说的韩奇,完全判若两人。”
前后差别太大,沔文远难怪会不解。
“说是这样说。”徐夷光沉声道:“但我觉得,白贞不会跟我说谎话。”
说起这事的时候,白贞那反应,自然无比,完全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
如果白贞当时真是在说假话,那她当真是演技派。
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儿。
沔文远斟酌道:“那个蛇妖,想必也不会轻易跟大师你说假话。”
毕竟骗徐夷光,代价可是很高的。
万一被徐夷光拆穿了,以徐夷光的修为,分分钟收拾了那个蛇妖。
她哪有胆子在徐夷光面前说假话。
不过……
“不过这个韩奇吧,我觉得可能还有其他原因。”沔文远说道:“不如我去云升道观打听打听?”
“也好。”徐夷光闻言,思忖片刻,道:“我让白贞晚上去吓唬吓唬彭友达,他最近这几天会自身难保,估计没时间去关注柴家的情况,你回头可以让柴良普放心,至于韩奇嘛,你就先打听看看。”
沔文远不想徐夷光已经把这些安排妥当了,立即点头,“行,那就按徐大师说的办。”
杨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徐夷光,心里很是懵逼。
他不知道为什么,徐夷光和沔文远在谈论蛇妖的时候,都这么淡定,完全不把蛇妖当敌人。
就算他是个半吊子,也知道,道门的宗旨,就是锄奸扶弱,抓鬼降妖。
要是换做以前他师父在,估计早就把蛇妖给抓起来了。
可为什么徐夷光和沔文远相谈起来,好像跟蛇妖成朋友了似的?
真奇怪。
杨东一肚子疑问,只不过,没有人回答他。
徐夷光和沔文远交流完毕后,两个人就上了车,打算先回去。
杨东只好揣着一肚子疑问,抱着那些纸,坐上车里。
沔文远先开车,将徐夷光送回第一军区。
等到了第一军区门口,徐夷光就抱着那些纸,先回去了,临走前,她跟沔文远约定好,有消息的话再联络。
旋即,她便抱着那些纸张,进了军区大门。
待她一走,杨东才嘀咕道:“师兄,你跟真人,都不打算抓那个蛇妖吗?”
“为什么要抓?”沔文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杨东抓着头,“捉妖,不是道门要做的事吗?”
“杨东啊,徐大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