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伟瑟缩着,真怕钱老师再打他,哭啼啼地跟郝强说起于曼曼的案子。
只不过,他只说是于曼曼不听他的话,他才不小心把人杀死的,根本不认自己污秽的内心和残忍的手段。
郝强和同事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惊骇,变得很一言难尽。
他们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能够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更不敢相信,这样的孩子犯了错之后还振振有词,全然不认为自己有错。
郝强沉默片刻,对钱老师说话还算客气,“老先生,既然这样的话,那人我们就先带走了。等我们核实过情况,会通知你们的。”
钱老师面色变得紧张而凝重起来,说到底那是自己的外孙,真要亲手将人送去警察局,他心里也犯嘀咕,可事到如今,确实是张小伟做错了事,他只能叹着气,点点头。
郝强朝同事看了一眼。
后者便过去伸出手,想要带走张小伟。
毕竟是个小孩子,他们没想着用手铐,就像跟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张小伟跟他们走了算了。
可是他的手刚伸出去,张小伟就避之唯恐不及的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地摇头。
“不,我不去!我没有错!我妈说了,不是我的错,而且我……我还没成年,我不用坐牢的!你们不能抓我!”
看到他一口一个没有错,钱老师真是痛心疾首,捂着心口,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徐夷光见状上前扶着他,免得老人家受不住刺激,要是突然晕倒,摔一跤那可真是吃不消。
郝强看到张小伟那么不配合,便掏出了手铐,一边朝张小伟走过去,一边板着脸义正言辞道:“就算你还没成年,不用偿命,可杀人依旧是犯法的,少管所还是得去,哪能杀了人就不犯法了?”
张小伟不断摇头,身子缩进墙角里,看着郝强手里冰冷的手铐,吓得肝胆俱裂似的。
“我不要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了,你们就要杀了我!你们都是坏人!”
郝强和同事对视一眼,两个人直接一块上,先把人拷住再说。
可是,郝强的手刚碰到张小伟,张小伟就像发疯一样,猛地低下头,死命地咬了郝强的右手一口。
活生生将郝强手上的皮肉咬掉了一块儿,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郝强条件反射地将人甩开,看着鲜血淋漓的手,疼得直吸冷气。
而在这时,他的同事接过他手里的手铐,眼疾手快地上前,趁着张小伟还来不及再动手动脚,立即将他的两只手扭转过来,拷在身后,让他想再动都动不了。
看到这一幕,郝强捧着自己的手,龇了龇牙,“这孩子也太泼了。”
钱老师叹息一声,没说话,要不是太泼了,要不是没管教好,也不至于闹出杀人的事来。
徐夷光扶着钱老师在一旁坐下来,走到郝强面前,看着他那手,掏了一块帕子出来,简单地给他包扎一下,道:“还好,伤口不深,回去消消毒,重新包扎一下,估计过两天就能好。”
郝强点点头,“谢谢啊。”
徐夷光,“没事儿,我也没做什么。对了,你们要现在把张小伟带回去吗?”
郝强以为她还有事儿,便问道:“按理来说是现在带回去,但你还有事儿?”
“钱爷爷刚才不是说过吗,他妈是帮凶,估计再过半个多小时应该到了。”徐夷光解释道:“要不你等她到了,一块带回去?不然的话,估计你们还得来第二趟。”
就钱梅梅教出来这么个儿子来看,那家伙只怕一样不是个省油的灯。
等她到了,让她同意去自首的可能性太小。
说不定人就给跑了。
还不如让郝强他们在这等一下,到时候瓮中捉鳖,等人到了,一并带走,省时省力。
郝强闻言和同事商量了一下,两个人觉得这方法可行。
横竖郝强的手伤口不深,包扎过后血止住了,没再流,不急着重新包扎,那就再等一等。
两个人便按捺下来,在钱老师家等着钱梅梅的到来。
郝强的同事,叫做陈凤山,人年轻一些,听说是警校重振后,第一批的优质毕业生,跟下放到盛香镇上历练的一样,满三年后,会调回市区。
这次报警电话是陈凤山接的,正好郝强回去报道,两人关系不错,就一道来了。
陈凤山稳住张小伟,把人按在沙发上坐着,望着郝强手上包着的帕子,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来,你这脑袋上的伤还没好全呢,手又伤了,再伤下去,真的成三等残废警察了。”
“去你的。”郝强笑骂了一声:“不过是点小伤,没两天就能好,什么三等残废,你小子诅咒我呢?”
陈凤山咧嘴笑。
说起郝强头上的伤,徐夷光便问道:“对了,你头上这伤怎么样了?”
“挺好的,休息了几天,伤势好了不少。”郝强摸了摸脑袋,没放在心上,“医生说再过两天就能拆线。”
徐夷光嘱咐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拆线之后,还是得多注意休息。”
陈凤山附和,“就是。”
“行行行,我记着了。”郝强看着徐夷光一副大人模样,哭笑不得道:“到底我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啊,还跟个老妈子似的,教训起我来了,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徐夷光淡笑了一下,看着旁边面色铁青的钱老师,笑意顿时消失,她朝旁边看了看,看到一旁的暖水壶后,她提步走过去,找到个杯子,给钱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