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魏博杨给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蒋聿城回来了。
如荀老猜测的一般,他回来时,手里还带着个绿色铁皮的医药箱,是军区里常备的。
荀老看到蒋聿城这么快回来,讶异道:“你这是一路跑着去跑着回的?”
他这可没有医药箱,这东西只有军区医务室有。
但他这宿舍距离医务室挺远的。
荀老算一算蒋聿城离开的时间,估计得快跑才来得及,不由在心里啧了一声,没想到这小子真是铁树不开花,一开花对人小姑娘还挺上心的呢。
蒋聿城无视荀老那八卦暧昧的眼神,面无表情地走到徐夷光面前,将绿皮医药箱放下来,在徐夷光旁边坐下来,很冷淡地吐出一个字:“手。”
徐夷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将手递出去。
蒋聿城将她手上的帕子拿下来。
“嘶!”
帕子已经被血浸透,贴在皮肤上,他一扯动,徐夷光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蒋聿城动作一僵,眉头皱起来。
徐夷光还以为他是不耐烦了,连忙道:“我,我自己来……”
说着就要收回手。
蒋聿城却一把握住她的手,皱眉道:“别动,我来。”
徐夷光顿时噤声,求助地看向荀老和崔教授。
两个老头儿对视一眼,立马抬头看向窗外,嘿嘿地笑起来。
“嗯,今天天气真不错,你看日头多好。”
“对对对。”
徐夷光:“……”
两位大佬,如今是半夜,哪来的日头?!!!
不带这么明晃晃坑人的!
徐夷光撇撇嘴,朝朱鹏明看过去。
朱鹏明立马道:“那什么……我去看看博扬那臭小子打完电话没。”
语毕,他立马就跑进了书房。
开玩笑。
城哥要做好人,给人小姑娘上药,他跟着开什么口凑什么热闹?
要是挡了城哥的桃花,他不得以死谢罪?
看到朱鹏明跑了,徐夷光认命地看向蒋聿城。
蒋聿城皱着眉,紧盯着她手上的帕子,头一次有点犯难的感觉。
枪支子弹,武斗搏击,他都不在话下,可这回面对这帕子,他却有一种,无力实战的感觉。
感觉到旁边有目光看着自己,他抬眸看过去,正对上徐夷光水光的大眼睛。
蒋聿城抿着唇角,沉声:“忍着点,我会轻点的。”
徐夷光:“……”
强迫自己忽略掉蒋聿城话里的歧义,沉默地点下头。
蒋聿城重新去扯帕子,这次他确实放轻了动作,可是……
徐夷光看着他那好像那绣花针一样蹩脚的动作,险些笑出声来,他那模样就好像面前不是什么帕子,而是什么定时炸弹似的。
但理智告诉她,最好别再这个时候笑,她硬是绷住,咳了一声,道:“那什么……我忍着,你快点,再耽误下去,天都亮了。”
一旁听的崔教授感觉听不下去了,“你们俩继续,我们俩去下盘棋。”
语毕,崔教授立马拉上荀老,进了卧室,碰的一下把门一关,给两个小年轻腾地方。
徐夷光眨眨眼,没去管他们。
蒋聿城依旧皱着眉,但总算是动手了,他的动作比之前轻柔了不少,一点点扯动着帕子。
徐夷光感觉到掌心里滋啦啦的疼,小脸皱成一团,尽量忍着没出声。
蒋聿城抬眸,看到徐夷光忍疼的模样,猛地一蹙眉。
下一秒,他刺啦一下,将帕子扯了下去。
紧接着,徐夷光就喊了起来。
“疼疼疼!大哥!你干嘛啊!这是我的手啊!你你你你,你搞什么突然袭击!好疼啊!十指连心你懂不懂!”
徐夷光抱着自己的手,疼得弯着腰缩成一团,眸子都红了。
真是快疼哭了。
呜呜呜。
蒋聿城看到她掌心里重新流出血来,眉头没有片刻的放松,立即拉过她的手,从医药箱里拿出干净的棉布,先擦掉她手掌上的血,然后快速拿出碘伏,将棉球在其中沾染浸透,缓慢地擦拭着徐夷光掌心的伤口。
徐夷光疼得直跺脚,“疼疼疼!真的疼!大哥你轻一点啊!我这是真肉!不是假的!”
“忍着,长痛不如短痛。”蒋聿城冷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快速擦拭过徐夷光的伤口。
徐夷光疼得已经不想说话,指尖都是哆嗦的,她算是服了。
这什么狗男人啊!
会不会上药啊!
要命了卧槽!
徐夷光已经不会思考了,满脑子都是想骂人的话。
蒋聿城瞥了一眼她通红的眸子,眉心一皱,快速翻出止血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然后迅速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徐夷光已经疼得麻木。
蒋聿城给她包扎好,看到她好像傻了一样,像是才注意到似的,问道:“还疼吗?”
“你说呢!?”徐夷光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我在你手上划这么一道伤口,再极其粗暴的给你上药,你说疼不疼?”
蒋聿城:“……”
“我以为,长痛不如短痛。”蒋聿城第一次有点难堪之色。
他是真以为,慢条斯理地在那弄,少不了一点疼痛,倒不如快速解决,痛也就痛那一瞬间,很快就不会再痛。
但似乎结果不像他想的那样……
徐夷光不想说话,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地靠在旁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捧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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