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每侧头吐出的一口血,都是颜色发黑的。
来羡阻止不了他,也不能阻止他。
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把毒血吸出来是最快最好的办法,可同时苏薄也有可能因此而中毒。
它转头看向地上那枚暗器,然后走了过去,趁着苏薄忙着给江意吸毒,自己背着他埋头就往那暗器上舔了一口,用自己的智能系统开始分析毒素。
来羡一边分析,一边夺门往外跑。
苏薄没空理它,它跑出院子便直直朝药房那边去。
大夫和药童早就歇下了,它翻进药房里,靠着解析出来的成分和克制的药方,在药柜前窜上窜下,一边念着药材的名字一边到处倒腾抓药。
有时候在高处的柜屉上没站稳,它从上面生生摔了下来,又忙不迭爬起来继续往上窜。
房里的灯火悠悠燃着。
为了她好,苏薄吸毒血的力道可一点也不轻。
江意之前后背一片发麻,后来渐渐感觉到了疼,火烧火燎的疼,丝丝渗骨,到了让她有些难以忍受的边缘。
因而他帮她吸毒血时她便本能地开始倾身往前躲。
她就像条小泥鳅,苏薄越吸,她越躲。
他只得一只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肩,将她整个圈在臂弯里。
她冷汗直冒,咬牙轻哼。
苏薄吐了一口毒血,低低道:“别乱动。”
江意双手扒着他的手臂,开始不安分地把他手臂往外推,想挣脱他的禁锢。
后来苏薄实在是没法了,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紧紧锁在怀里。他一手扶着她的头,与她交错肩颈,低头下去时恰到好处地能碰到她后肩处的伤口。
这次不论她再怎么挣扎,都被他锁得无法动弹。
她手里抓着他的衣襟,头靠在他怀中,不管怎么拧他推他,他都不松动半分。
她知道自己受伤了,但毒素有些扩散,她此时恍恍惚惚,意识混乱,只感觉到疼痛。
仿佛有蚂蚁钻进了流动的血液里啃噬。
她汗湿衣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丨吟,轻轻细细,像小兽一般无助而又彷徨。
再后来,苏薄吸出的血终于变成了鲜红色。
来羡从药房里跑出来,嘴里衔着一只胡乱捆着的药包。
它大概也忘了自己是条瘸腿的狗,在夜色下穿梭,竭尽所能地跑得飞快。
它一头冲回苏薄的院子,一进房间便看见苏薄正扶着江意的头放她缓缓躺下。
江意双目紧紧阖着,十分虚弱。
来羡狗嘴一松,药包就掉到了地上。它哈着气,朝苏薄叫了两声。
苏薄转头看它,它便用一只雇前推了推,又叫了两声。
这时素衣快速地折返回来了,出现在门外,禀道:“一共五人,院里的四人已伏诛,院外追杀的一人逃出府外,属下没久追,但已命人全力追踪。”
那人有点眼识,没和苏薄硬碰硬,而是转头就往府外逃。
他轻功底子不错,素衣只追到苏家院墙上便止步,看着那逃之夭夭的背影,立刻召来其他人继续追,自己则返回江意的院子里查看情况。
素衣丝毫不用担心,有他们的人撒网探行踪,那人总归是跑不了。
江意先前被来羡几声狗叫给唤醒了一半,迷迷糊糊,正好隐约听见“院子里的四人”的字眼,顿时紧皱眉头,一手就抓住了苏薄的袖角。
“春衣她们……”
素衣在门外应道:“江小姐放心,都无事。”
她一听,精神一松,便沉沉睡去。
苏薄将自己的袖角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起身看向来羡道:“守着她。”
来羡坚持不屑绦往前推。
它着急死了。
它能对江意说话,可不敢轻易对苏薄说话,那样冒的风险太大了。
可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呢?它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很难懂吗?
苏薄终于,转身出门时吩咐素衣道:“叫她的丫鬟来,把地上那包药拿去熬了,先喂屋里那条狗吃吃看,没问题再给她吃。”
来羡:“……”
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