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莺稀罕地摸着自己月匈前的两条大辫子,跟平时的麻花辫不同,这种鱼骨辫子有点像是麻花辫子可是又比普通的麻花辫子好看了许多。
据叶窈窕说这叫做鱼骨辫。张莺觉得哪里是鱼骨,分明就是两条小鱼。自己这么一动弹,辫子就像是两条鱼在游来游去。真是让人看着还想看。
对,叶窈窕还说,要过年了,这叫做年年有余辫子。新年编这种辫子正好有个好彩头哩!
“当然是正常的脑子正常的手啊,只不过我这人有个别人都没有的优点。”
叶窈窕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是什么?”
张莺这会儿就差没在脸上写一个大大的服了。
“我不喜欢人云亦云,什么都听别人的话呀。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一点挑拨就去伤害别人呀。”
可能是只顾着说话,叶窈窕随手就拿了自己的头绳给张莺绑住了头发。
“哎呀,你的这怎么比我们的好看呢?”
张莺立刻就发现了,叶窈窕的扎头皮筋比自己那根好不容易找来的补布条子好看太多。
“本来可以送给你,可你看看你穿得:一身新衣服比我还好,要让我送你东西,估计你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叶窈窕说话间盯着镜子里的张莺看了又看,想了想又拿剪刀在张莺宽大的脑门上咔嚓来了一剪刀。
“叶窈窕,你别啊,我下回不敢了!”
捂着脑门大呼小叫的张莺让叶窈窕“噗嗤”一笑,“我能对你做什么?天天个斗鸡似的想着别人是不是对你有什么算计?张莺,你这样到底不累啊!”‘
张莺脸一红,居然撒起娇来:“哎呀,你别这样子咧。”
张莺长得高大,人也生得也壮实。这会儿捏着嗓子尖声细气地跟叶窈窕说话,一时间她还有点不适应。
“没发烧啊?”
叶窈窕摸了摸张莺的额头,又一把拉过张莺的手往她手里一拍:“给,你的头发。”又指着镜子给张莺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原来人家是给自己剪刘海呢,这是又一次错怪人家叶窈窕了?
张莺看着镜子里头脸涨得通红却难掩秀气的自己,心里又高兴又内疚。等她想到上回被胡丽激着过来说下的那些话,心里真是懊恼到不行。
想想自己那样子真是欠揍,可是人家叶窈窕不仅没生气还好声好气地对自己哩。张莺越发觉得叶窈窕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人,更不是胡丽说的那种目空一切、眼里没人的。
倒是胡丽,张莺觉得她现在越来越让人看不透整天都是神神叨叨的。就说胡丽说起叶窈窕,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对、不应该”
自己可真蠢!
“叶窈窕,”
张莺刚想道歉,却见叶窈窕又在给自己绑另一条辫子,那个跳跃的红皮筋,真是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比她不起眼黑布条不知道要好看了多少。
“叶窈窕,你这皮筋多不多,能不能卖我一个?多少钱都行。”
因为觉得自己错怪了人家叶窈窕,张莺出手就是一块钱。
“你看,这个够不够。”
看来张大花没少赚钱,就连大侄女张莺都惠及。叶窈窕想起自己爸和几个哥哥辛辛苦苦一天才挣那么点钱,人张莺都开始跟着张大花鸡犬升天了,不禁叹息一声,突然就没了兴致。
“叶窈窕,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张莺抓起桌上的两根皮筋,一根红一绿,两根都是她喜欢的颜色。拿在手里就不肯松开。
“你这个傻子。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这个虽然是用开司米毛线圈出来的,但是也不能就一块钱啊!”
张莺没想到叶窈窕竟耿直如此。她在心里叹息一声:还说我蠢,你叶窈窕才是个二傻子呢,好好的钱不挣,还有嫌人给钱给得多的?
张莺越发觉得叶窈窕实在了:“不行,反正我是要了,你不能反悔。”
“好吧,服了你了!”
等张莺喜滋滋地拿着叶窈窕的荷包出门,深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她可是知道叶窈窕给的荷包就能卖几毛钱甚至一块钱的,还不说叶窈窕又多给了她好几根皮筋。
张莺摸着自己的鱼骨辫,风一吹额头上的薄刘海还得迎风招展一下子。顿时心里那种舒畅真就别提了。偏还有人在路上拿她打趣:“哎呀,张莺啊,你这衣服才做的呀,不对,张莺,你这辫子可真好看,还有这头绳,哎呀,这是哪里买的呀可真好!”
别人可不比叶窈窕对这些东西都是淡淡的,一个人说自然就有另一个看西洋镜似地过来摸一摸。这么一摸之下,只觉得张莺的辫子好看、张莺的头绳好看啧啧啧,张莺手上的小手包咋这么鲜亮呢。
有个妇女感慨着:“这上头的花有个讲究,以前叫个鱼戏莲叶。”
还要恋恋不舍地摸着不肯放手:“这可真好看呢,张莺你在哪里买的。”
张莺一抬头:哎呦,人可不是妇女,因为叶窈窕张莺立刻面带嫌弃:“这不是米知青么,大过年的怎么跑咱甜水村来了?”
米兰不理她言语上的奚落,只是拽着张莺的小手包不撒手:“多少钱,你告诉我。”
张莺气得牙痒痒,可这村里头的姑娘们又有谁对米兰不是气得牙痒痒?魏子健在叶窈窕那里算是个渣渣什么都不是,但是村里别的姑娘可都稀罕着呢。
要说叶窈窕先前被人排挤跟魏子健可是大有关系。但是叶窈窕跟魏子健这一对大家还算是服气是,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