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于谦?”
宁远看着小慧,对方笑道:“于老师去年就跟咱们平台合作一档谈话节目,叫谦道,所以……”
还没等宁远说话,旁边的彭飞和宋雨先一蹦三尺高,好家伙,这还藏着两个德云粉丝?
下午见到于谦,简单客气开始采访,说起德云社于谦打开话匣子道:“88年老郭第一次进京,考入全总文工团下的一个说唱团,立志要当大腕。也就在那年京城台开启一档名为《七色光》的少儿节目,潘粤明还去那里当过主持。”
“几年后在这档节目里,两位相声演员成为常驻角色,常宝霆的弟子安宁扮演瘦嘻嘻,相声演员赵小林扮演胖哈哈。”
“一茬茬爱说相声的孩子进入艺术团,受马贵荣启蒙。其中有一位生于曲艺世家,名叫张伯鑫。张伯鑫有家学底子,入团后,一边学相声一边教学弟们打快板。团里给他捧哏的,是个大胖孩子……”
“就是后来喂大象的孙越!”
“那时候苦,相声早已没落,孩子们有地儿学没地儿说。马贵荣辗转四处,最后联系到琉璃厂内一处京味茶馆,把孩子们送到茶馆说相声。”
“马贵荣万万没想到,一送就送出故事来。某天王玥波正和一帮孩子们练嘴,茶馆里忽然进来一个梳着中分的小黑胖子。胖子听他们使包袱不乐,倒是听了行里黑话乐得不行。”
“后来这小黑胖子常去茶馆。一来二去,大家熟了,胖子说自己也学过,上台票一段《金龟铁甲》。说完孩子们都惊了。”
“其中有个大眼儿孩子心说这是哪路神仙,没见过这么说相声的,这个孩子就是李菁。”
不光是宁远,就来旁边偷听的其他人也全神贯注,这可是德云恩怨二十年啊。
“当年面对一帮争强好胜的小孩儿,老郭不服气,所以上台秀了几手。没想到擂台打完,冯老板过来说:郭先生您留下吧!”
宁远点点头,这句您留下吧,不但对郭德纲意义重大,对整个相声界,都意义重大。
“正是这句话,让三次进京、三度飘零的郭德纲有一个说相声的落脚处。此后老郭把充满江湖气的天津相声带入京味茶馆,还在读高二的徐德亮眼看他用各种露骨、风骚的笑话把来客逗得前仰后合,方才恍悟……”
“这可能才是相声原生态的样子。”
于谦感叹道:“现在我还记得当初老郭的一句话:我就是条来京城争饭的疯狗!”
这段经历不是秘密,第一次考入全总说唱团,本来事情快有眉目,却因历史原因,不得不原籍返回。却不料团里有个检场的藏族小伙杨红,学舞蹈的,多年竟后靠说相声大红大紫。
他叫洛桑!
回老家只能在一些小剧团演梆子、评戏,连说相声的机会都没有。心有不甘又来一次,举目无亲,不知门路在哪儿。唯一的收获是从民族宫走到大栅栏,脚上起了大水泡。
再回老家自己盘了个剧场,打算开剧场说相声。结果欠下一身债,把房子都卖了,还跟老婆离了婚。
第三次看着电视上一个个走红的明星、大腕儿,老郭心里着实不服。心说自己相声、说书、京戏、梆子、评戏一样不差,这帮孙子捆在一起还没我强呢,他们能火,凭什么我不行?
哪怕头破血流、折条腿,这辈子我不冤。
结果这一去,成名成腕儿倒是没有,首先演绎一出人生血泪史,各种日后他与人陈述的辛酸。当时他从朋友手上借了4000块钱,入京只能住八平米的平房。
丰台一个评剧团拖欠工资,天天拿面熬浆糊。这期间的苦,还包括发高烧没钱,把bb机卖了换消炎药和馒头,以及散戏后错过末班车,走一晚上夜路回家。
走到半路,实在扛不住了,叫一出租车想拿手表换同情,人家理都没理。老郭看着天上点点繁星,当时就泪流满面……
按他自己的话说:要不是偶然结识影视圈的人,有机会给人写剧本、做策划,拍民俗节目、果汁广告,早就饿死了!
唯一的收获是在茶馆说相声,老郭又找到那种单纯的快乐。也逐渐认识到自己和电视上那帮明星不是一路人:
只有在剧场说相声才有意思。
“时间一晃六年,两位先生的徒弟来到老郭身边,此人就是日后德云社的总教习,高峰。”
于谦继续道:“那时中和戏院演出,有个十七岁的小观众每场必到,名叫何伟。除了何伟,这期间,老郭还认识一个斜肩膀的老先生。”
“正是德云社的灵魂人物,张文顺。”
“那几年我虽是体制内演员,大部分时间在影视剧里混熟脸儿、找饭辙,给曲艺团演出,纯属完成单位任务。原来搭档一走,业务上缺人,曲艺团打算从民间借调演员。”
“经张先生推荐,老郭成了我的新搭档。当时团里演出,都在京郊各县转悠,一场几十块钱他根本不指望。最大的诱惑是说可以通过拜李金斗为师,把老郭两口子关系转入曲艺团,在四九城落户。”
“我之前见过老郭,但并无来往。他被借入曲艺团前,我都快离开相声界了。有一回工资条上就5块钱,你说可笑不可笑?”
于谦喝口茶,无奈道:“遇到老郭后,我们两个穿梭京郊给老乡们表演,号称郊县天王,没办法,这就是缘分。脾性相投,惺惺相惜。”
“可惜后来老郭以为给曲艺团卖好力气,能正式入团。结果团里允诺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