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染垂着她那魅惑的眸子,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若是我留下,只会害了芸儿。”
白歌染说完,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此话怎讲?”
我狐疑的望着她。
白歌染放下杯盏,那如同青葱一般的手指,抚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然后微微侧过脸来,朱唇微张,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觉得,我这皮相美么?”
“美。”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可仔细想想,又岂止一个美字,就能涵盖。
“世人皆爱我这绝世的容颜,因为这张脸,倾慕我,接近我,讨好我,亦是为了这张脸,一掷万金在所不惜。”
白歌染说完,扬起嘴角,笑了笑。
她这笑容,有些苦涩,不过,因为绝色的姿容,故而,看起来,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我这么一个女子,都看的移不开眼,更何况是男人?
如此想着,我看向冥北霖,却发现,冥北霖只是在慢悠悠的品着茶水。
似乎,对白歌染所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亦或者,他已经知晓,白歌染所谓的“苦衷”究竟是什么。
“若是将这张脸,给了你,你可愿意要?”
白歌染看着我,问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我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有绝美的容颜?”
“那你可知,我这绝色的容貌,并非上苍的恩赐,而是“诅咒”?”
白歌染说着,一双媚眼向下沉去,可是嘴角却依旧向上扬着。
她的笑,只不过是一种本能的伪装,她并不愿意,让人看到她沮丧的样子。
“诅咒?”
我不解,为何还有这般诅咒?
诅咒不都是害人的么?
给一张,这般倾城绝世的脸,怎能叫诅咒?
白歌染见我一脸疑惑,又给我斟茶,并且,将此事,同我娓娓道来。
在千年之前,狐族世代居住在“白君山”,那时候,白歌染也不过就是芸娘这般年纪。
狐族生来妩媚艳丽,白歌染更是美狐之中的翘楚。
只可惜,一场天火,一夜之间烧秃了整个白君山,火势之迅猛,蔓延速度之快,让她们措手不及。
大火过后,族中,一半小狐,死的死,伤的伤。
“若是那时,便死了,该多好?”
白歌染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紧接着,她便又道,死了也就罢了,许多小狐被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
而她,便是其中烧毁的,最厉害的一个。
真身上,狐毛都烧成了焦炭,脸上更是黑乎乎的一片,族长她们都以为她必死无疑,可谁知,照看半月有余,她凭着,吊着的那口气,又活了过来。
并且,慢慢的康复了。
只是,白歌染发现,原本她屋内的铜镜,不见了踪影。
带她能下地行走时,族长也阻止她出屋,一日三餐,都被照顾的极好。
直至她痊愈之后,族长才告知她,她的真身,损毁严重,不过,只要好好修炼,今后必定还能修出绝美的容颜。
白歌染当下便嚷嚷着要照铜镜,族长拗不过她,只能让她照了。
只朝着铜镜染便被自己的容貌,吓的昏厥了过去。
那满脸焦黑,鼻子都烧没的模样,白歌染自是无法接受。
族长在她醒后,极力安抚,一再劝慰,保证只要努力修炼,待她成妖时,照样能修炼出漂亮的皮囊,真身也会恢复。
白歌染悲痛欲绝,但是,除了选择相信,也没有其它办法。
自那日之后,白歌染便成为全族最刻苦的小狐,努力修炼直至成妖。
她一心期望,一日日数着,心心念念,等到了成妖礼。
可结果,当她使用术法时,幻化出来的,却是一个“黑脸”,“无鼻”的女人,引来族中上下侧目。
同辈之中,不懂事者,更是对她讥笑嘲讽。
白歌染不堪重负,决定一死了之,于是从白君山顶,跳崖自尽。
本是想就此了断,便能解脱。
可落崖之后,却并未死去,而是获救了。
救她的,便是狐族黑巫。
对方承诺,让白歌染重获皮囊,但是,白歌染,也要将她的狐尾赠予她。
白歌染自是一口答应,当下,她只想恢复容貌。
黑巫便开始对她使用了一切,恶心,且诡异的邪术。
黑巫先是让白歌染泡在尸油里,这一泡便是七七四十九日,在这期间,白歌染经常听到有女子凄厉的叫喊声。
白歌染当时泡在尸油之中,昏昏沉沉一直以为是幻听,直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黑巫开始动手,清理白歌染烧坏的黑皮。
白歌染忍着剧痛,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黑巫将她的皮剥了下来。
然后便在伤口血未干时,替她披上了一张崭新的皮囊。
那皮囊白如凝脂,细嫩柔滑,黑巫口念咒术,让其与白歌染融为一体。
白歌染却因为割皮的剧痛,而昏厥了过去,待她醒来,已是数日之后,她抬起手,发现,自己的胳膊白璧无瑕,于是,又欢喜的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颊。
黑巫狞笑着,给白歌染,拿来了铜镜,在铜镜里,白歌染看到的,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容。
白歌染欢喜异常,下地来回踱步,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可很快,视线撇见了墙角处,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她问黑巫那是什么,黑巫却指着白歌染身上的皮囊,告诉白歌染,她为了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