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兴旺的娘一听,立即又要过来,打香秀,被陶兴旺给强行拉走。
“香秀,你方才提到你爹爹?你莫不是?”我想着,这陶兴旺的娘想“留”下媚儿,那么这个香秀会不会,也是被陶兴旺的娘强行“留”下的?
一提到香秀的爹爹,香秀的眼眸瞬间就泛了红,紧接着泪珠儿,便不断滚落而下。
“香秀,若真是如此,你告诉我们你的家在何处?我们想法子送你回去?”我望着她,沉声问道。
她却又摇了摇头,嘴里低低的说了一句“不用”,然后便不吭声了。
“香秀?”见她垂目默默垂泪,实在是凄苦。
虽认识她也不过两日,可是,却清楚的知晓,她在这个家中的处境。
“大人,其实,其实,是我们不对,香秀,当年确实是被我娘“留”下的,可是,我娘没有恶意,她?”陶兴旺着急忙慌的从内院出来,见香秀泪眼盈盈,还以为香秀说了些什么,赶忙同我们解释:“这都是家务事,大人,你们可千万别报官。”
陶兴旺是担心,我们去揭发此事。
“你娘没有恶意?她这是强行留下姑娘,给你当妻子吧?这还叫没有恶意?”我蹙眉,盯着陶兴旺。
这个陶兴旺,虽对我们恭恭敬敬,可是,对于他的娘可谓是愚孝。
如今,香秀是他的妻,可是,在他们家,却活的连个人样都没有。
“不,其实,要怪都怪我。”陶兴旺抿了抿嘴唇,垂着眸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是我无用,我乃陶家,一脉单传,可却无法替家中开枝散叶,我娘也是为了我,才做了这么多错事。”
陶兴旺低垂着眼眸,同我们说起了他的“悲惨”遭遇。
陶家,原本是这陶庄最大的财主,家中做的,便是瓷器生意,原先在县里,还有不少铺面,生意做的极大。
可从陶兴旺的爷爷开始,陶家就开始衰败,到了陶兴旺的爹,家中开始频繁出入当铺,家中是靠着典当度日的。
而到了陶兴旺这,家里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了,可是人要脸树要皮了,陶兴旺说,他自己绝对不会卖了这祖宅,并且,还要振兴陶家。
他娶妻生子,也算是先成家后立业。
只可惜花费了银两,娶了第一任妻子,成婚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死时,并未留下一儿半女。
陶兴旺的娘终日苦闷,想尽了法子,又给陶兴旺娶了一个续弦,年纪大些,长相也不好,不过,陶兴旺的娘说,对方身体好,能传宗接代就成了。
可那女人嫁进家门依旧不到半年,就日见消瘦,很快也死了,依旧是没有留下子嗣。
陶兴旺的娘觉得是不是家中风水出了问题,于是,请了县里,有名的风水先生,来此处摆阵。
那位先生,就连陶府的侧门,都让移了位置,还让陶兴旺他们养起了“灵童”。
所谓的“灵童”就是我方才看到的小泥人,听闻,那中空的小泥人,能引来早夭的童子,来陶府投生。
为了让这些“灵童”留在此处,陶兴旺家的内院还种了许多槐树,并且,长年以牲畜供奉那些“灵童”。
陶兴旺为了筹到这些供奉所需的银钱,开始坑蒙拐骗,他知晓,风水先生酬金极高,于是,就假装除灵师,四处“抓妖”。
每次收到酬金,就立刻先让信鸽送回来,让他的娘替他存放好。
“说香秀的事儿,你怎么扯那么远?”我望着陶兴旺,提醒道。
陶兴旺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香秀。
他说自己做“大师”确实赚了不少银钱,于是,又娶了两房亲,可是媳妇儿依旧留不住,都是不出半年就死,也没有骨肉。
后来,那风水先生便告诉他,或许得寻个八字极硬的,才能压的住这宅子。
可是陶兴旺寻遍了这附近村子,所有待嫁的姑娘,都没有寻到,他本想放弃了,毕竟自己的年岁也大了。
但是,就是在这个时候,香秀跟着她爹,路过这陶庄。
香秀爹同陶家是远亲,论辈分算起来,他算是香秀的表舅。
路过此处,便进来歇歇脚,结果,陶兴旺的娘却问了香秀的生辰八字,发现香秀八字极硬,于是想留香秀“住下”。
但一问香秀才知,她已经许配了人家,留下自是不可能的。
于是,陶兴旺的娘就使了些手段,香秀第二日便“失踪”了。
陶兴旺还带着香秀阿爹,去县衙报官,可县衙里的大人,根本就不屑管这些乡野之事。
香秀的爹,便在庄子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半年多,可就是没有香秀的消息,最后思女心切,积郁成疾,去世了。
陶兴旺还送了香秀爹爹的尸体回了老家,而香秀这半年多来,就是被关在陶兴旺家宅内院。
陶兴旺的娘威逼利诱,吓唬的香秀,委身与陶兴旺。
那时香秀才刚到及笄之年,而陶兴旺,四十有五,比香秀爹爹还要年长两岁。
同香秀在一起的这三年多,香秀前前后后怀过六次孕,只可惜,孩子都福薄命浅,未能存活。
香秀身心俱疲,日渐消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半年也没有再怀过身孕。
“三年多,失了六个孩子?”我震惊的看着陶兴旺。
陶兴旺抿了抿嘴唇,前面四个,都是不足四月,就胎死腹中了,后面两个,一个有孕六月早产,一个有孕七月出生。
“你可想过,香秀的身体,亏损的有多厉害?”我望着香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