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开口,云台观外以孟道然为首的道缘山真人们都是全身一震,立马抬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可看到的也只有那刺史府一杆家丁扈从的人头攒动,根本瞧不见那说话之人。
崔氏此时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去触她的霉头那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况且诸葛静也不想自己父母二人又一次开口吵起来,立马回身指着那山道上的少年怒喝道,“来人啊,将此人乱棍赶下莲花峰!”
刺史府的扈从在祭道州内的地位比起一般三流氏族商贾家的少爷都不遑多让,平日里也都是自视甚高,虎作伥的手段早就已是深入骨髓,宛若与生俱来一般,今日大小姐发话,那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留手,抄起随身短棍就要向那少年身上招呼去。
可还没等他们靠近上前,诸葛器便怒喝出声,“反了你们了,到底谁是刺史!此乃道缘山主峰,我都不敢有任何失态,尔等杂役也敢叫嚣,都给我滚下山去!”
诸葛器这一开口,那家丁扈从们顿时吓得冷汗直冒,虽说这位刺史大人平日里对小姐是疼爱有加,就算是在大街上打杀了一些氏族公子恐怕到最后也顶多也只是挨一顿说教,罚抄书文,再严重一些也不过是禁足数日而已。
可今日谁都看得出诸葛器是动了真火了,若是还不会察言观色,那诸葛大小姐禁足一个月已经是顶大的惩罚了,可他们呢,怕是全家上上下下无论老少恐怕都得在整个祭道州瞬间消失。
“都给我站住!”
就在那一干扈从打算逃之夭夭的时候,崔氏却又忽然怒喝出声,“怎么!刺史了不起啊,没我爹,我看你这刺史的位子也坐不安稳!”
崔氏今日是赌定要和诸葛器杠上了,平日里这老东西可是一句话都不敢顶撞自己,今日却对自己如此大吼大叫,若是不将其镇压下去,开了这个先河,今后自己的日子还怎么过。
想到这里,崔氏转头看向那白衣少年,怒喝一声,“我今日就是把这小小游侠给杀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诸葛器气的胡子都在发抖,“……一个妇道人家,把打杀挂在嘴边,简直有失体统!”
他们这俩夫妇一吵架,为难的可就是那些家丁了,围着那白衣少年,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面面相视,都是一副无奈的苦涩表情。
那提剑的少年倒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嘴角带笑,“哟,原来是刺史家眷,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
“你闭嘴!”
诸葛静在自己父母那边插不上嘴,转身把怒火撒到了那少年身上,怒气腾腾的样子,一把夺过身边扈从手里的短棍便劈头盖脸的向着那少年脑门砸了过去!这一幕顿时把云台观外那四十几位真人吓得是心惊胆战,若不是孟道然挥了挥手,暗中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恐怕这个时候这群人早就一同冲出将那诸葛静与其周遭一干人等尽数轰杀干净了。
这少年的身份他们可清楚的很,就是把浩国包括那位前任护国大将军在内的所有刺史绑在一起,恐怕在圣人心中的地位也没有这么一位来的有分量。
再者说,即便是不看京城那位圣人的脸色,道缘山也必定不敢开罪这位身份摆在整个天下那都是如雷贯耳的少年。
“啪!”
还没等诸葛静的短棍敲到那少年脑袋上的前一刻,一声脆响便先一步传开。
众人皆是一愣,转头尽是一脸不可思议看向那白衣少年,还有那被其狠狠一巴掌扇倒在地的祭道州刺史之女诸葛静。
“嘶!”
周遭一众家丁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骇然,在祭道州境内,刺史的掌上明珠竟然当着刺史大人和其夫人的面被打了,而且对方下手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那鲜红的掌印如血一般触目惊心,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孟道然身边站着的道雀也是扯了扯嘴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啧啧道,“看着都疼。”
安静之不过持续了极短的时间,被一巴掌扇趴下的诸葛静眼中顿时泪光遍布,也不起身,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放肆!”
崔氏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的怒目而视,即便是那之前一直不敢有丝毫失态的诸葛器这回也终于是脸色一冷,看向魏渊的眼神之中遍布杀机。
气疯了的崔氏可不再去理会在这大开杀戒会不会与道缘山结仇了,尖叫出声,“大胆刁民,竟然敢打我宝贝闺女,来人啊,给我弄死他,把他碎尸万段,抛尸荒野以供虎狼为食!”
这回,诸葛器也没有多说什么,很明显对自己夫人的这道命令并无意义,一时之间,围在四周的刺史府扈从重新抄起短棍,面露凶相的就要扑杀而出。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没有多说什么的孟道然孟山主却忽然开口了,“且慢!”
听到这话,诸葛器虽然有些不悦,可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转身向着孟道然微微一作揖,这才开口道,“孟山主,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且在我的辖地被外人如此欺凌,难道孟山主还要救他不成!”
诸葛器虽说贵为刺史,可由于夫人强势,所以无缘纳妾,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这个女儿可谓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备受宠爱,平日里就是呵斥都是极少,就更别说打骂了。
今日这宝贝闺女当着自己的面被一个无名游侠儿扇了一巴掌,这还了得,就是在他心头扎上一刀恐怕都没这来的痛。
孟道然听到这话,顿时笑了笑,微微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