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医长道:“敢问二爷,摔了哪儿?”
裴二爷微微一顿,道:“你先转过身去。”
韩医长更窘,立时背过身去,恨不能遁地。
再转过来,看到夫人身上盖了被子,只露出光.裸的一条左臂,在这昏暗帐中,暖黄灯下,格外扎眼。
韩医长只觉得胸口一滞,脚步都沉了。
二爷板着脸低声道:“摔了左臂。”
他才回过神来,赶忙走近,有些胆怯地伸手碰到她的皮肤——只觉一旁抱臂而立的二爷双眼简直要喷火一般,烧得他后脑勺疼。
不过一上手,韩医长顿时就清楚了:这是高处坠落,硬生生砸断的左臂骨。
啧,真是受罪了。
他毕竟是医者,这会儿倒也是心无旁骛,开始接骨。
“二爷,要个板儿,要块布,得给夫人固定一下。”
叔裕慌慌张张,四处翻找,总感觉找不到够光滑,够温润的东西,若是在府里就好了,可以拿之前皇帝赏的玉牌....
他突然想到什么,从匣子里抓出三根白玉发簪,是他怕头上的丢了,所以带来备用的:“医长,这个可成?”
医长眼睛一亮:“成,成,成的。”
三根有点少,叔裕顺手拔下头上那根,看着韩医长用棉布与四根玉簪将阿芙的左臂层层固定。
“二爷,这样就行了。夫人这是斜着断的,虽说截面长,却也好长好固定,二爷不必过于担忧。”
叔裕点点头:“知道了,辛苦你。”
韩医长便往外走,听后头又追上一句:“你莫出去乱说。”
他急忙回过身来称是,却见裴二爷已极专注地蹲在软榻边,小心翼翼将一件小毯披到夫人裸露的左臂,明明是拿起百石大弓的手,这会恨不能翘着兰花指将毯子边塞严。
韩医长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将门帘掀起一条缝,出去了。
裴尚书宠妻,流言果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