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有物要呈献给您。”话落叶临宸从袖中取了一本蓝皮册子捧在手里。
闻言厉帝瞧了眼他手中的账册颔首示意张恪去取。会意后张恪步下台阶梓叶临宸手中取了账册在去呈给厉帝,随着厉帝翻开账册的动作他的眼神越发凌厉起来。
半响之后厉帝将账册重重地拍在桌上望向叶临冷声道:“这账册你从何处得来?”
“陆焕给儿臣的时候由于当时事关重大儿臣并不敢交给父皇。这件事是儿臣的不对。”叶临宸抬首迎上厉帝的目光,“现在朝中局势逐渐稳定儿臣想着也是时候,不能让陆焕蒙受不白之冤。”
话落耳际厉帝点了点头将目光挪回到薛梓澹身上。迫于压力的薛梓澹折膝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原本寿王还想为其辩驳几句奈何却被徐太傅一把拽住了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陆焕之事证据确凿,晋王殿下这样也要为他辩驳么?难不成殿下你带人劫狱后胆子就大了,连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情也敢说出来。”徐太傅冷冷道了一句。
闻言厉帝深深看了叶临宸一眸。陆焕那件事情他有几分印象,经过吴钩台和枢密院的查证的确是证据确凿可是如今听叶临宸这么一说好像陆焕是有说不得的苦衷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思及此处厉帝蹙眉手指摩挲着账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眼神也逐渐冷了下去。
刚刚徐太傅的话提醒他了,叶临宸身上现在还有个解不开的案子呢!顾长歌此人的确是被人劫走了,这些天的折子里可是有不少人在为晋王求情。其实厉帝也明白按照叶临宸如今的地位多多少少会让一些人把宝押在他身上,虽然自己因着某些原因有点偏宠寿王但是平心而论这些日子里晋王行事越发令他满意。
把江山交到晋王手里他也放心只不过有些时候这个儿子仍旧没有那么听话。让人不得不起了疏远之心。
闻言叶临宸偏首睨了他一眸冷声斥道:“徐太傅,就事论事本王现在说的是薛家贪墨一案和顾长歌又何联系”
“薛梓澹!”
“微臣在……”听到厉帝唤他薛梓澹连忙伏地喊道。
“朕记得前些年金陵那边有一笔银子进了国库,当时你给朕的数目是一百万两。而这账册上面足足有三百万两,朕问你另外两百万都去哪里啦!”看着跪在地上的薛梓澹厉帝忍不住朗声怒斥,“你薛家拿了朕的银子,还希望朕对你感恩戴德么!”
“罪臣……”
“夏辅,你给朕好好查查这些年国库到底亏空了多少银子。”
“臣遵旨。”
话落厉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传朕旨意薛家贪墨无道,以致朝政混乱。至今日起薛氏一族悉数革职查办,听候发落。此案由大理寺和御史台共同负责,晋王你负责主查。”
“儿臣遵旨。”
“微臣领旨。”
原本众臣以为厉帝还会听薛梓澹辩驳几句,未曾想到居然这么快就下发了旨意严查此案。显然是被最近诸多事物惹到烦躁至极甚至于一点机会也不愿意给薛家,这会子薛家恐怕是凶多吉少毕竟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国库成了他人手中玩物,随意拿取。
眼睁睁看着薛梓澹被拖下去,寿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没想到叶临宸居然会这么快腾出手来对付他,甚至于弄来一本账册来压垮薛家。虽然不知道账册上都记载了些什么但是看着父皇的表情也能够想象出来上面的东西是什么。
“陛下臣还有一惑,为什么晋王殿下这么相信陆焕是无罪的”徐太傅再度看向叶临宸询问起来。
闻问叶临宸勾勾唇语气无比和缓,“父皇您派儿臣巡视黄河的时候。儿臣曾经去陆焕此人任职过的州府调查过,最开始儿臣以为陆焕此人定是硕鼠了解后才发现并非如此,只不过陆焕走的路不一样。他很清楚想要救人舍身成仁未必能有用,最有用的是化身硕鼠再反哺于民。”
话落耳际陆令山忍不住喟叹一声。陆焕这个孩子算得上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秉性他最清楚。起初听说他贪墨的事情他并不相信直到后面亲眼所见后不得不信,也为这件事情寻过他几回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至此之后他便决意不再管他,没想到这次居然是永别。
等陆焕再此回到他眼前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却是,虽九死其犹未悔。这个孩子所行之道虽然有违道义但是却能够真正的利民。
“这么说来陆焕他为了百姓选择了条不一样的路甚至于不惜舍弃掉自己的名声”厉帝神色复杂地看着叶临宸缓缓道:“若真是如此他倒真的是一条好汉,可惜了再怎么说他所犯之罪都是证据确凿。不能因他一人之故而开特例。”
“想不到陆太师您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忠义之士。”
闻得徐太傅的声音,陆令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厉帝。
被气恼了一天的厉帝在一应事物都汇报完毕后,挥挥手示意退朝。单独留下了叶临宸一人去武德殿问话。
偌大的武德殿内叶临宸仍旧坐的笔挺而厉帝则坐在龙椅上目不转睛地批阅奏折,父子俩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气氛似乎凝滞在这一刻,内侍们也不敢出声。
“临宸,你过来瞧瞧这份奏疏上写得东西如何?”许久后厉帝抬头冲着叶临宸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儿臣遵旨。”
话落叶临宸起身走了过来跪坐在厉帝身边看着他手里那份奏疏,奏疏上的名字叫作在他看来这本奏疏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