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痴好像不爱吃甜的,那就应该多烹一会儿。”
凝魅制着茶,听着水淼淼脱口而出,冷凝痴的喜好,她记得比自己这一个当娘的还要清楚。
“你真的是凝痴很好的朋友。”
水淼淼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也是她先承诺的。”
“凝痴她就是什么话都爱憋在心里,想的多做的少,犹豫不决,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是她的幸运。”
水淼淼连连摆手,这是那里话。
未等水淼淼开口,凝魅抓了把尚新出炉的尚温的抄香茶,递给水淼淼,让她尝尝,干嚼也别有一番风味。
堵住了水淼淼的嘴,凝魅斟酌了一下,“冷凝痴的性子我还是了解,在遇到淼淼之前,她只能跟画说话。”
冷家想掌握她,圣元老祖想控制她,她顺从一切,便只能压抑着自己,将来哪怕心有所属,也绝对不会开口说半声喜欢的。
可又谁知道何时便会绝堤。
天之大,终不止冷家这弹丸之地,也不是他圣元老祖手中的一方棋盘,若有一朝决堤,谁来护冷凝痴。
长叹一口气,凝魅将抄香茶放进茶罐紧紧盖上,看向水淼淼,“你们姐妹相称,或许你们将来会因一样东西而起争执。”
“不会的。”水淼淼嚼着抄香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东西而已,即是姐妹,让给”
“不要让!”
凝魅打断水淼淼的话,听的水淼淼一愣一愣的,“若真当姐妹就不要让,那只会让她迷失找不到自己,除非她亲口说出来,争不过那就是她的命她该的,不要因为是朋友就让她,只是愿若真有那日她遁入疯魔,你能救救她······”
水淼淼听的云里雾里,怎跟自己想的情况不太一样呢。
不知道凝魅到底在担忧什么,她与冷凝痴的爱好其实还是相差很大的,冷凝痴温柔似水,亦没见她生过什么大气。
自己与她,怎会因一件东西就起了争执呢。
凝魅就淡淡的看着水淼淼,只到水淼淼点下头,才收回了视线。
擦着手,凝魅望向窗外,听琴声也停了,向前走了两步,抓上水淼淼的手,“天色晚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感觉手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水淼淼还没有回话,就被凝魅像赶一般,推出了屋子。
冷凝痴看着自己被琴弦劈掉的指甲,血滴颗颗渗出,滴落在古琴上,当真是许久没有练习过了,连指甲也罢了工。
“给。”闻人仙不知何时来到冷凝痴身边,递出了帕子。
冷凝痴接过帕子,缠到指尖,“真是让灵君见笑了。”
闻人仙摇摇头,自己的娘也时不时会这样,也曾问过她为何不带指套,看别的弦器都配有指套。
“古琴比一般的弦器弦要软的许多,便不宜带指套。”见闻人仙盯着古琴看,以为在疑惑,冷凝痴出声解释道。
“古琴矜贵,娘亲常说,这沾了血的古琴便不能弹了,变了音色。”
“是吗?”这个冷凝痴到还不知道,她小时候练琴练到手流血是常态,看着琴弦上的血痕,若只因沾了血就换掉琴,那这一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意外要抛多少琴。
不过闻人仙的娘亲自是浪费的起。
那自己呢,这古琴从小陪她到大,应听闻人仙的话扔了它吗?
应该听吧。
毕竟闻人仙都说了。
自己当真没主见,特别是在闻人仙面前,又在冷家,冷凝痴总感觉低人一等的难看。
“可惜这琴了。”冷凝痴最后拨动了一次琴弦,做了决定。
“家慈每每弹奏古琴时,会带手套。”
“手套?”冷凝痴面露疑惑,是今日第一次正视看向闻人仙,“那不更扰了音色。”
“特制的,薄如蝉翼覆于手上,宛若无形物,并不影响弹奏。”
“还有这种好东西。”冷凝痴露出喜色,盈盈一笑,这满天繁星瞬间失色,可惜。
闻人仙的视线落在古琴上,未曾看见,“我可书信一封,问问家慈是何物所制。”
“谢”
冷凝痴正要道谢,水淼淼被凝魅推出了屋子。
闻人仙瞬间望了过去,移到了水淼淼身旁,将其稳稳扶住,责备中带着关切,“怎毛毛躁躁的。”
水淼淼无辜的眨着眼,这真不怪自己。
冷凝痴这对母女外貌与性格都不太匹配。
冷凝痴看起来应该是个高冷的,却温温柔柔的。
凝魅看起来则应该是个婉约的,但藏起来的性子是个不拘小节,做事跟水淼淼一样些微的有些跳脱。
为了不让水淼淼出声拒绝,直接将人推出了屋子。
手中被塞过来的东西,是一个素雅的腰带扣,花纹奇特繁而不杂,水淼淼看一眼,只觉得无比的庄重,自己都不配拿着看着。
“这天色也晚了,我一未亡妇人,也不好留客。”
声音从屋内传来,这是逐客令?
看起来凝魅也不想冷凝痴留下来。
这个冷家,凝魅和冷凝痴谁都不想多留,可也谁都无可奈何,好在冷凝痴能离开。
拽着闻人仙的衣袖向院外走去,留一点空间让冷凝痴跟凝魅告个别。
虽说还要在终北城待上几日。
可就是感觉,这是这次终北城之行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下次,不知在何夕。
“少回冷家。”凝魅的最后叮嘱,今一日,真的太累了,凝魅拨动着颈项上的吊坠,
冷凝痴有些不悦的点着头,她以为今晚能留在娘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