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风一袭红衣下了马车,满头银发刺眼夺目,原本容颜盛世,再加上这一头及腰的银发,更加鹤立鸡群,给人的视觉冲击力非常强烈。
马如梦看得一阵愣神,心想天呐,这天下还有这般容颜?
“贺夫人,请你收敛点,你流口水了。”贺之澜在旁边看得满肚子的气,很是后悔带着马如梦来此。
先是盯着他们大统领看,现在又对着花如fēng_liú口水,他贺之澜也不差,好不好!
好吧,论武功确实差了章天青一大截。
好吧,论长相也确实差了花如风一大截。
但是,怎么也在帝都是排的上号的青年才俊呀!
哎呦,酸,捧着心窝的酸。
“嘿,子宁,你这宅子好生气派,比我那套好太多了。”廖祖福走到宅院门口,左右看看,倒也替章天青高兴。
“不错。”花如风眉眼含着笑意,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狐狸,你又喝酒了。”章天青蹙了眉,闻到了一股厚重的酒气。
“要不是我将他拖出花家来你这儿,他还在院子里面喝着烈酒。”廖祖福实在不太高兴。
自从花七走后,花如风不哭不闹,不悲不喜,不怨不哀,他一个人安静了很多很多,整日不愿多语,只让下人一缸一缸的酒搬到他的院落,在萧瑟的杏树之下,不停的喝着最烈的酒。
按照花如风的说话,酒越烈,越能麻木人心。
这点之上,虽然廖祖福没有这般的痛彻心扉过,但是却不敢苟同。
只要他一去花家,就会将狐狸的酒缸全部砸了,奈何他不能时时刻刻守着。
“狐狸,喝酒伤身。”章天青也不知如何劝慰,很是无力。
狐狸不答,眼眉含笑,看了一眼章天青身后的院落,道:“怎么,不请我们进去看看吗?”
“对,我们要参观参观这寸土寸金,离皇宫最近的一套宅院。哎呦,我怎么感觉踩着的地都是踩在金子上呢?”廖祖福哈哈大笑,率先阔步入了宅院,花如风无奈摇头,跟着也进去,一头长发散于身后,摇晃出一阵银色光晕,带着绝世的风情。
章天青看着进入的花如风,不知如何是好。
“这就是花家家主吧?怎么虽然看着他一直眼角含笑,但是却觉得特别的悲凉,那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无奈的悲。这样气质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马如梦看着那一袭红衣,对着旁边的贺之澜而道。
但是这样独特气质的人,却真的世间独一无二,令人印象太深刻了。
“你们女人就是事多。哪有人笑着还有悲的?”贺之澜心大,没有那么敏感。
“你这个大老粗,什么都不懂!”马如梦嗔了一句贺之澜,提着裙摆,对旁边的章天青点了点,也走进了宅院里面,贺之澜也只能赶紧跟上。
章天青看着自己喧闹的院落,心底也有一阵说不出的烦闷。
笑着悲……
只有陪着狐狸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才知道现在狐狸的笑是有多难受。
他心中的悲,是已经渗透至内腹四肢,渗透至血液当中,任何方式都抽不出了。
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他,只能自己沉浮而起。
而那个帮过他的人,如今已经阴阳两隔了……
章天青压下心中担忧,自己也走进了院子里面。
由于章天青不习惯有人伺候,所有他的宅院里面也没有下人,甚至一个管家也没有,只是找了个酒楼,将酒水佳肴送到他这里,拉出了很多长桌,随意摆放,由前来的客人随意取拿。
这样的方式倒也新鲜,皇城守卫军的将领们喝着酒,高谈阔论,很是热闹。
廖祖福本就是个会来事耍宝的人,如今有机会与守卫军兄弟们喝酒吃肉,高兴得很,几乎成为全场的中心人物。
花如风静静的一个人坐在角落,眼睛含笑的看着耍宝的廖祖福,拿了一缸酒,靠在爬满了紫色蔷薇花的墙面,红衣白发的他,一口一口的灌着自己。
要是他能够像胖子那般,总是无忧无虑就好了,真是羡慕他呀。
子宁这酒不够烈,喝起来就跟喝水似的,还是他花家珍藏了百年的烈酒够,烈得舌头发麻,喉管发热,心口也能麻木起来。
由于他之前取过心头血,所以只要一想到花七,心口就会剧烈的疼痛,一疼就必须用烈酒来压,才能舒缓一丁点。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真是残酷,不仅把小七带走,连想都不给他想了,真是要他断得彻彻底底。
心口很痛,花如风只能不停的喝酒,不停的灌着自己,直到一双手压住了他的酒缸。
“狐狸,别喝了。”章天青再也看不下去,过来阻止。
花如风抬眸,笑着对章天青道:“子宁,当初因为孝元皇后被刺之事,你被追杀,我带你入了花家,你那时候也跟我要酒,你也想麻木自己。现在,你劝不了我。”
“人死不能复生,她在天有灵,会希望你过得好。”
“好?子宁,你说我怎样才能过得好?你告诉我,怎样才能不让我这心口一阵阵的疼,怎样才能在睡觉的时候睡着,怎样才能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仍然噩梦连连,每日每夜都是如此,你告诉我?!”花如风指着自己的心口,虽然说出的话很是痛苦,眼角嘴角却是笑着的,那笑看得章天青刺眼。
廖祖福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敛了神色,从将士那边走了过来,一把抢过花如风的酒缸,抱在自己怀里。
“胖子,你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