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瞪她:“大柱不看你脸色。”
“娘!”赵氏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那怎么能一样,我家彬子可是读书人。”
秦氏:“你不就是怕人家压你一头!”
他们老刘家因为彬子娘的反对,并没有上门提亲,但在一个镇上,偶遇也不算奇事,于是慕如画将请她们到家里去做客,还使人去将彬子请了来,这也是让彬子娘更不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人人
她慕家确实是没人了,只有祠堂里那两个孤零零的牌位。
镇上的宅子也不算大,一进的样子,但在镇上能有这么一处宅子,也算是殷实人家了,况且她还有两个庄子,一个一百一十亩地,一个一百五十亩地。
她还强调自己的独生女,所以家里的祖产都留给了她一个人,这些年她都是靠庄子的产出过活的。
秦氏往大了说还没从自己孙子处对象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又被吓了一跳,按照这姑娘的意思是——她想带着这样丰厚的嫁妆下嫁到他们老刘家?
这么大的蛤蟆满街蹦?还蹦到她家彬子身上去了?!
可能是先入为主吧,老刘家往上追溯五六代都是贫民,穷啊,对这种拥有几百亩地的地主还是心存畏惧的,所以将慕如画的地位架到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
觉得这么好的姑娘能相中她们家彬子真的是祖上积德了,她是更满意了,但彬子娘却是更不满了。
赵氏闻言一噎,俨然是被说中了心思,她拉着鹿凝的手:“是,我承认,我是不想给儿媳妇压低一头,你想啊,她家底厚,是有钱的千金小姐,下嫁进来你觉得她能瞧得起我们家吗?”
“多大的头带多大顶帽,要是我们家和她家不相上下,我绝不会有二话,可我们家吃上饱饭的日子才多久?怎么能供得起她吃穿?!要她像我们一样粗布麻衣她愿意吗?”
“我们的生活本就不同,她一顿饭顶我们好几顿,时间短还好说,熬熬就过去了,可我们家才刚起来,离她那样的生活条件还有很长一段路,你说能不闹矛盾吗?”
“矛盾深了,跟往家里领了个搅家精有什么区别?彬子还有心思读书考学吗?”
“还有,家里要是养不起她,不得已动用了她的嫁妆银,那又会是什么情况?我家彬子,甚至我们老刘家都得被唾沫淹死!”
“您可不能因为这点钱害了彬子一生啊!我们老刘家已经开始起来了,用不了几年就能更好,到时候再议亲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么急?”
常言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赵氏还是不太愿意娶高门的媳妇的,不好拿捏,也拿捏不了,而且看她今天这做派,不用想,明日那老榕树下的话题就是老刘家的,彬子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得挂在人家的嘴巴!
所以赵氏就更不喜欢她了!
秦氏却被自家大儿媳这大口气给吓到了,这点钱?两百多亩地算是点?老刘家这么多代人,也不过是积攒下来了十亩田地罢了!
她也承认,她确实是动心的,毕竟供一个读书人真的太难了,彬子喜欢她,她也喜欢彬子,这不正是一拍即合的事吗?
而且怎么看都是好事,怎么到了儿媳口中就哪哪都不好了?
鹿凝却暗暗点头,她也赞同赵氏的观点,白富美下嫁穷小子,古往今来的例子不在少数,但结局美满的屈指可数。
生活环境不同造就了三观不同,人家一顿饭话一两银子很正常,但在你的眼里这就是败家,矛盾就开始了。
所以门当户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古代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
刘家现在家底太薄,赵氏有这样的担心可以说是很有觉悟了,不像有些眼皮子浅的人家,能娶一个殷实人家的姑娘,特别是带着整个家的家产的姑娘,早就做梦都笑醒了,说不定还打算靠着这姑娘的钱财让自家的地位更上一个台阶。
可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作为刘旭彬的姐姐,她实事求是,他样貌一般,身高还行,读书也就刚读了两年而已,童生试都没有参加过,琴棋书画不懂,吟诗作对不通,人家为什么要带着巨额的嫁妆来嫁你,图你年纪大还是不洗澡?
啊不,是图你年纪小还是技术不好?
事出无常必有妖啊!
要是过了几年再议亲,刘家的生活条件好了,选择自然也就多了,这也是鹿凝当初建议刘旭彬不要太早结婚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慕如画并不真的是个单纯的女孩。
言谈上,她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娇弱害羞的女子,但举止上,那掩嘴,那抬眼偷看又低头的动作,说不害羞谁信啊?
可这该这么跟奶奶和大嫂开口呢?
啊,伤脑筋!
秦氏看向鹿凝:“阿凝,你说说该怎么处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彬子是真的喜欢那孩子,我们这些老的不同有什么办法?”
鹿凝暗暗叹气,这岂是喜欢那么简单啊,都xxoo了,那姑娘肚子鼓起来都指日可待了!
啊,脑壳痛!
“陆宁,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李廷轩在外敲门,因为是在别人家做客,他语气还算温和,但内心:磨磨唧唧的,和两个妇人有什么好聊的?
还关上门!成何体统!有失风化!
城门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