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吧?”图昍也不确定。
李廷轩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猪可不是鸡,鸡鸭都是现学现杀的,猪,他怎么可能会杀呢?!
而且,他亲自杀,破坏了猪的脏腑怎么办?结构图岂不是画不成了?
失策了,买猪的时候该连着杀猪匠一起买回来才是!
“来人!”李廷轩喊了一声。
那两个自顾自躲难却还没被开除的家仆应声而来,领了李廷轩的命令请杀猪匠去了。
请来的杀猪匠是杀了几十年猪羊的老丈,按照李廷轩的要求给猪开膛破肚。
刚死没多久的猪血都还是热热的,李廷轩不禁想起了那天鹿凝给那林姑娘开腹的情形,别说,还挺像……
呕——
李廷轩有些反胃了。
“这就受不了了?那还学什么?把你那些书啊,笔记啊什么的给我吧!”李神医完美地给鸡剖腹,露出了相当漂亮的内腑,扭头对李廷轩说道。
李廷轩:“……”
师父,您这居心也太过明显!
不就是内腑嘛,有什么好怕的!
李廷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直面那血淋淋的脏器,陆宁说了,他可是要载入史书千古留名的,怎么可以连猪都不敢看呢!
“这是什么——”李廷轩梗着脖子,瓮声瓮气地问道。
“啊,那是猪心,这是猪肺,这是大肠小肠——”老丈握着杀猪刀的手指着心肝脾肺肾肠给李廷轩一一解释。
李廷轩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念,没一会儿就拿着画板子,握着炭笔全神贯注地刷刷刷地画着。
好在他小时候没有偷懒,画画还是经过名师指导的,画得倒是像模像样。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廷轩转了转脖子,将画板拿远了一点,又拿近了一些,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很不错。
但在鹿凝的眼里看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
古代的著名画家比比皆是,画虾的,画马的,画竹的,惟妙惟肖,极具风骨,但人物画像,总觉得有些差强人意,总感觉,画的和真人总是对不上号,且偏抽象。
李廷轩就是这种情况。
鹿凝拿着画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这画的是猪的内脏,再看李廷轩看一副等着被夸奖的表情,鹿凝真的:“……”
最后憋出一句话:“您……要是炭笔用的不习惯,可以用毛笔!”
李廷轩:“……你什么意思啊陆宁,是说我画得不好?不可能!我明明是照着模板来画的!”
鹿凝不说话,谁家的猪的内脏要是长他画的那样,真的是前世不修了。
除了李神医,其他的都在合格线下,鹿凝没有留情面——都剖猪去吧!
其实鹿凝也是为了以后的课程给他们打预防针,毕竟外科医生真的不好当,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对人体非常熟悉,但现在根本没有条件给他们上人体解剖课。
身体发肤取之父母,这古代怎么可能有人愿意捐献遗体?
外科大夫在这古代很难混的,没见鹿凝都学起了中医吗!
要不是太子殿下的旨意,鹿凝根本就不会开这个班!
但让他们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去剖腹去开胸开颅,根本不现实,唯有徐徐图之,先从禽类,再到哺乳动物,其实和人体最为相近的猪是其一,有条件的看看有没有灵长类动物,最后就得想办法找具遗体了。
毕竟没有人,还医什么人?!
接下来三天,慕宅每天都会进来一头猪,杀猪匠也每天准时到,且积极。
每天除了工钱,还能带回去半扇猪肉,哪个杀猪匠不积极?!
老丈轻车熟路地拿着一根尖长的铁棍往猪脖子处一捅,放血,猪没过久便走了黄泉道。
他笑眯眯地将猪挪到不远处地矮桌上,手起刀落。
心里却忍不住想: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家,你说你买了猪又不吃,就拿来画画,是不是闲得慌?猪有什么好画的?还画下水!搞不懂搞不懂!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要不这样,哪有他的事!画,画得好!
鹿凝修养了三天了,虽然没有好全,但也恢复得不错,她慢悠悠地往厨房走去,突击检查,看看她不在的时候这些学生们是不是在认真完成作业。
认真是挺认真的,四个人围着那头猪在画板上写写画画,全神贯注的,但败家是真败家——
“这猪你拿回去吧,明天不用来了!”李廷轩收起画板,大手一挥。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老丈那黝黑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鹿凝:“!!!”你知道现在一头猪多贵吗,你就这样随随便便送人了?
这时候鹿凝才知道李廷轩是一天买一头猪回来,根本不吃且全部送人,送给这老丈和那两个慕家的家仆,她的肉糜粥只是其中的一眯眯。
真的感觉到人与人之间那差距的恶意——
李家的钱,真抗造!
想他这样学医,得倾家荡产吧?
“不是你一直不满意的吗?那么臭,不换我还能怎么办?”
听到鹿凝话里话外都嫌他费猪,李廷轩哼哼地说道。
猪肉本来就腥臭,如今气渐热,放了一天就更臭了,他可不受这委屈。
他本来就够委屈了,三天来一直都对着一头坦诚相待的猪。
怎么画陆宁都不满意,一下说气管没画出来,一下说猪心的动脉没画出来,猪大肠上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