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不论南北,站在街上都能感受到风中的寒意。
南方的冷是一种阴柔的湿冷,如果说北方的风是凛冽的丈二大刀,那么南方的风就是凌迟用的小刀,是一种难捱的慢痛苦。
阮湘没有羽绒服,她穿着一件棉袄,有点旧,但很干净,不像李江河的棉袄上都是笔油。
“湘学妹,等车呢?我送你回家吧”,一个穿着西服的男生把车窗摇了下来,挑着眉。
“谢谢,不用了”,阮湘冷冷地回了一句,但无奈,她的声音和长相实在起不到威慑作用。
“都是一个地方的,再说了,这不是顺路嘛”,开车的男人不依不饶,大有阮湘不答应就把车停在这儿不走了的趋势。
这时候,李江河正从这里路过。
李江河在期末开始前几天,就接到了刘安仁的电话,让他等着一起回家。
李江河没有手机,但这时候每座宿舍楼里都有公用电话,刘安仁知道李江河宿舍楼的电话号码。
“来吧,外边这么冷,再让你冻坏了”,开车的男人已经走下出了驾驶室,展露出自己一身崭新西装。
他的车是普桑,不到十万,看样子也不是新车,但不管怎么说,能在大学就开车的男生总归是少数。
这男生也骚包,一天天都是西装领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职场精英,工作需要。
应天大学里怪人多,有钱人也多,可这么穿的还真不多。
无他,太装。
而且装的比较低级。
在李江河看到阮湘的时候,阮湘也看到了李江河,她扭头跟李江河招手:“快来,等你半天了。”
李江河有点诧异,但他看了一眼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想明白了。
“这不是有点事,耽误了”,李江河笑起来,快走了几步。
开车的男人叫林德诺,他皱着眉看着李江河。
阮湘和他不止是在一个小镇,也是在一个高中,他高中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漂亮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学妹。
但那时候他又没什么机会,何况他也要准备高考,一时半会没那个精力。
现在他也在应大,又在应大校园见到了这个学妹,今天开车回家,竟然还在路口看见了等车的学妹,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反正林德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林学长,我等的人到了,你还是赶快回家吧”,阮湘向着李江河靠了靠,又说道:“他送我回家就行。”
这时候靠在车门上的林德诺打量着李江河道:“坐客车哪有坐轿车舒服,再说今天风冷,我可以送你到家门口。”
李江河比林德诺高了半个头,他居高临下地说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然会把湘湘送到家门口。”
他在湘湘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其实他以前从来没这么叫过阮湘。
旁边的阮湘也有些脸红,不过幸亏今天冷,她的脸本来就被冻的有点红。
这个时候,正常人就不会再纠缠下去了。
但这个在冬天也要穿西装装叉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
“那要不我把你们一起送回家?”林德诺呵呵笑道。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小河,你怎么在这儿啊”,坐在奥迪车上的刘安仁看着李江河:“正好,不用在前面掉头了,快上车吧。”
林德诺扭头看到那辆奥迪,脸色变了变。
“接我们的人来了,就不劳烦学长了”,李江河也回之以呵呵一笑,拉着阮湘的胳膊就往奥迪车上走去。
阮湘这时候没想到竟然也出来一辆车要接李江河,她又不好说不上,毕竟林德诺还在那里站着呢。
如果非要让阮湘选一个男生,她肯定选李江河。
奥迪车上。
“没想到啊,啧啧”,刘安仁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打量着李江河和阮湘,“你小子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都不告诉我一声,还当不当兄弟了。”
“别胡说”,李江河摆摆手,这时候他也挺尴尬,“这是我同学阮湘,金融专业的才女,刚才正好遇着了。”
“正好遇到?”刘安仁满脸不相信,他朝着李江河挤挤眼睛,“我说你小子怎么高中不谈恋爱,有段时间我还怀疑你的去向呢。”
“安仁!”刘安仁的父亲刘建业叫住了正要发散思维的刘安仁,偏了偏头,“江河,你同学家在哪里?我正好送她回去吧”
“不用,叔叔不用”,阮湘刚才一直低着头,这时候赶紧把头抬起来说道:“一会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这早就过了车站了,你还能走回去不成?”李江河转过头,轻推了一下阮湘,“我们确实顺路,你忘了?”
“可是.......”阮湘张张小嘴,又要说话。
“阮同学,别争了,坐客车哪有坐轿车快,顺便让安仁这孩子沾沾你们身上的文气”,刘建业发言把阮湘的话堵在了嘴里,“你说在哪里停,我们就在哪里停。”
开厂子的刘建业是个人精,他看出李江河对这小姑娘感兴趣,也看出这小姑娘家境不好,估计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她家里的样子。
刘建业是长辈,阮湘不好一而再的推辞。
车里除了李江河都是陌生人,阮湘就算性格不内向也不好开口,一路上光听刘安仁和李江河扯皮了。
“你小时候玩鞭炮,把火柴扔了,鞭炮留手里”,刘安仁先行出击。
“你小时候还吃牙膏呢”,李江河后发制人
有时候阮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