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顶山公墓,此时,人已经少了许多,毕竟时至正午,没有多少人会在这里扫墓,即便还有人,也都是之前来的还没有回去。
林鹤忠的一颗心是紧张的,林万忠的墓已经不见。
他去哪里找来给唐战扫墓?
他心有戚戚焉,在祈祷自己想的是对的。
因为他也不敢确定唐战心中的真实想法,而唐战从来到圆顶山公墓之后,就几乎没有开过口。
两人走在墓地之中,一张张黑白照片映入眼帘,那照片中已故之人的双眸,就仿佛跟随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移动,他们的眸子在注视着自己,就仿佛要看穿一切。
安静,安静到脚步声清晰可闻。
林鹤忠的一颗心越发的不安与紧张,来公墓的次数也不少了,可是唯独这一次,他感受到了恐惧。
唐战走在前头,背对着自己,他步伐稳健,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几近相同。
没有快一步,也没有慢一步。
一双眸子时而看向墓碑,就仿佛在寻找着林万忠的墓碑。
即便没找到,唐战也没有任何的急躁,他左手拿着花,右手拎着一袋子水果。
可是林鹤忠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却随着这一样节奏的步伐而不断加快。
噗通,噗通!
他手心里都冒出了凉汗,脑门上也是如此。
到了中元节,天气已经没有那么酷热。
甚至很多人都穿上了长袖,可林鹤忠却燥热难当。
“还,还没找到吗?”林鹤忠忍不住了,这样古怪的份围,叫他心脏狂跳不止。
“不急!”
唐战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没了下音。
甚至都没有询问他林万忠的坟墓在哪里,就仿佛他早已经知道自己找不到坟墓一般。
越是这样想,林鹤忠就越是紧张。
越是紧张,心底里的那份恐惧就越是强烈。
他,究竟要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缓慢的流逝中,林鹤忠的内心备受煎熬。
终于,唐战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一处本应该有墓碑有坟墓,但此刻却空荡荡的位置前,开口说道:“若霜爷爷的坟墓,为何会消失呢?”
突然间的一句话,顿叫林鹤忠心脏狂跳。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林鹤忠说话都结巴了,他不断擦拭着脑门上冒出来的冷汗。
那空荡荡的位置,就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背对着他的唐战,他看不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可他站在那里,却给林鹤忠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唐战依然背对着他,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墓碑,说道:“那是你父亲吧?”
林鹤忠猛然看向墓碑,那黑白照片中的老者让他表情一僵,紧接着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是,是我父亲!”
“那边的,是林鹤青的父亲吧?”唐战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墓碑,林鹤忠咽了一口唾沫,艰涩的说道:“是,是林鹤青的父亲!”
“那这个位置,应该就是我岳父林鹤祥父亲的坟墓吧?”
唐战手指着面前的空地,猛然回眸看向林鹤忠。
这一瞬间,那冰冷的眸子让林鹤忠两条腿都是一软,在这墓地中一路走来,积压起来的恐惧感让他差一点没跌坐在地上。
一时之间,林鹤忠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唐战突然走到墓地那边,用鞋子在地面上的土壤踢了几脚,然后说道:“土是新的,被人翻过。这里曾有过一个坟墓,但现在却消失不见。我想,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
叔,也不叫了。
态度也一百八十度转变。
林鹤忠咽了一口唾沫,他什么都没敢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因为林万通父子俩就是要把坟墓迁走,甚至想一把大火烧掉林万忠的尸骨。
一了百了,毁尸灭迹。
“你年纪也不小了,老一辈的规矩应该也知道一些。”唐战淡漠的转身看向林鹤忠道:“老一辈子的规矩,横死之人不入祖坟。但你们,偏偏把林万忠埋在了这里。”
“中毒而死,与心脏突发而死,嘴唇的颜色有着极其相似之处。林万忠被害死之后,你们林家匆匆将其下葬,前后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之后头七未过,我岳父一家人就被你们驱逐出去,还扬言说若霜的爷爷是我岳父害死的。这件事情,你有参与吧?”唐战冷眸相对,语气冷漠至极。
他注视着林鹤忠,俨然已经看穿一切。
林鹤忠脑门上冷汗直冒,他不断伸手擦拭着,可却不敢回答一句话。
从唐战说出横死之人不入祖坟的那句话开始,他就已经明白了,唐战根本就不是想让他带他来扫墓,他早就知道林万忠的坟已经不在这里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与林万通同流合污,谋财害命,并陷害我岳父害死其生身父亲,你知道这样的罪有多严重吗?”
“鹤顶红,俗称砒霜,林万通当年去了数家药店,购买同一份药方,从而收集到足够的砒霜。而砒霜这种毒性强烈的药物,只需要一克就可置人于死地。甚至,他担心若霜爷爷死的不够彻底,还用三枚铁钉钉进其胸膛脊椎以及心脏所在的胸骨之中,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而你们,就算没有参与到这场谋害之中,也和他同流合污共同污蔑我岳父杀害生身父亲,从而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