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走廊尽头,沉重的石门徐徐打开。
前方有雾气翻滚,白蒙蒙一片。
“好重的阴气!”
老白轻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阴曹地府呢!”
他口中不无抱怨的意思,不过态度无形之间已经改变许多,壁画上面的内容过于震撼,那才是一段真正的黑暗岁月,确实让人无法对这里的正主儿抱以敌意。
这里的阴气确实很重,作用在我们几个大活人的身上,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而是凛冽,像刀子刮在皮肤上一样,浑身无处不难受。
“并非是天地间自然形成的阴气。”
我师父对此一点也不意外,深深看了阴奴一眼,笑道:“只怕,这是你家主人身上的阴气吧?或许她曾经很强大,不过被镇压在这里千年,等同于一直在被肢解,阴气溃散的很厉害,到了现在,与苟延残喘无异,吊着最后一口气,从她身上剥离下来的这些阴气聚在此地迟迟不散,也皆因她还在,不过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只怕是个未知之数了吧?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
阴奴张了张嘴,正欲反驳,却听迷雾中传来一道冷幽幽的叹息,立即闭嘴。
“奴儿,回来吧,这没什么好辩驳的。”
迷雾中响起的声音正是曾指引我逃命的声音,不过那时在我心头响起,此时却在耳畔回荡,听来更加的清脆悦耳,只是言辞之中却有着无奈:“道长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个中究竟,我也不想隐瞒,千方百计的想请你们来,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见谅。”
我师父颔首,没有回应。
只是,他的脸上却涌现出一抹潮红。
那种红晕很不正常,有点病态。
我一直跟在他身边,立即注意到了不同寻常,正想询问一下,却被他向前轻轻推了一把,示意我去见对方。
这座墓室并不大,清一水的石板搭建,石板打磨的平整,光可鉴人,而且明显平日里多有打扫,干净利落,倒不像是个埋死人的墓室,陈设与旧时的卧房差不多。
穿过重重浓雾,一抹红影跃入我的视野。
前方是个石榻,一个女子盘坐其上,正背对着我,穿着大红的衣裳,鲜艳如血,极为刺目,满头乌黑的秀发盘于头顶,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着非常的纤细。
这位,应当便是那位无名氏了。
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此时终于站在对方面前,我心中不免有些惴惴,手足都无处安放。
“你终于来了。”
似乎是感觉到我正在身后打量着她,女子终于徐徐转过了身子。
一张倾世的容颜映入眼帘,对方正在冲着我笑,一双眼睛犹如会说话一样,微微眯起,唇角亦微微上翘,明艳的让人心颤。
这是一种现代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古典美,一颦一笑,都有着别样的风韵。
事实上,她是个实打实的古人,这份美丽,难以用现代的一些词句来形容,总是感觉缺少那么几分神韵。
我这个读书不怎么样的大老粗在见到对方后,脑袋里面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一句古时的诗词——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只是,这多多少少与我印象中的有些出入,对方曾率领千军万马叩关而战,怎么想也应当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如果不是壁画上有她的身影,我大概都得把她妖魔化了,能一仗阵斩数十名野蛮的雅利安武士,这样的女人怎么看也应该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类型才对。
实际上当她真正站在我面前,一颦一笑充斥着温柔,又带着三分俏皮,哪是什么巾帼豪杰?分明是个盖世妖姬!
“妈耶,好漂亮的女鬼!”
老白最为不堪,眼前这位无名氏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觉得美丽,可大家也只是想想罢了,憋在心里,不会说出来,这孙子就没那么多事儿了,那张臭嘴一咧,浑话就出来了:“妹砸,有对象么?看见你以后,我觉得好像结**什么的也不是不可接受。”
无名氏也不生气,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从年龄上来说,我已经活过将近三千五百岁,看过了地老天荒,你便是喊我一声老祖宗也不为过。”
老白脸色一垮……
不过,紧接着无名氏又笑了起来,当真是明艳无比:“不过,谢谢你的这句妹子,我把它当成夸奖了。”
老白被这一笑弄得骨头都酥了,一个白眼差点厥过去,忙道:“喜欢听啊?那你早说啊,我这儿能给你说几天几夜呢!”
这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前脚还在骂人家老阴比,后脚就差抱大腿了,果然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颜值解决不了的,腆着一张脸就要凑上去套近乎,不过无名氏素手轻扬,他立马一个大屁股蹲儿就坐在了地上。
此时,无名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我,过了许久,才轻声一叹:“他果然是说对了,天官不死绝,总还会有人站出来的,就连相貌都一模一样,就是……”
她在沉思,迟疑片刻说道:“就是差了点东西,我这奴儿常喜欢往外面跑,回来也和我说了许多事情,用你们外面现在常常挂在口头的词儿来说,你和他之间,除了相貌,便是吊丝与男神的区别。”
不用说,吊丝肯定就是我了。
我也不生气,这只是个事实而已,一个一事无成整天就知道穿着脱鞋大裤衩满大街忽悠人的年轻神棍,不是吊丝还能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