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洞口呈圆形,倾斜向下……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盗洞。
四周还有些散落的枯草泥屑,之前这个盗洞应该是用了一些粗浅的手段进行了简单的隐蔽,老白眼瞎,没看见,直接掉了下去。
引起我注意的是盗洞口一圈黑乎乎的东西,远看就像是碳屑一样,可撑着矿灯凑近了看,那其实是一些霉斑,只不过数量太多了,一层盖着一层,看起来像是一条黑色的痕迹。
我卷起背心下摆捂住口鼻,撑着矿灯朝着盗洞里面照去。
类似于这样的黑色霉斑还有很多,不过离盗洞越远,这种霉斑就越是稀疏,附着在盗洞土壤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为了确认心里的想法,我从旁边岩柱上摆下一块石头,然后从盗洞口上挑下一点霉斑,又问鹞子哥要来火机打着烧了烧,那霉斑立即化作一道黑气散开了。
“娘咧,这是尸咒啊!”
鹞子哥惊呼一声:“发丘变色,摸金退避,阎王有令,触之必死!以前我一个哥们曾经碰到过,接触了覆土以后没多久,手上就跟烂水果上长霉子似得,一层一层的冒烂霉斑,没过多久血肉化的干干净净,他反应已经很快了,而且对自己也够狠,让同伙一刀把两只手全砍掉了,可就是这样都没能逃过一劫,回家以后没过多久,身上开始长满烂疮,那烂疮就跟章鱼的吸盘似得,一个劲儿的流臭脓,捏起来又硬又疼,而且还传染,没过多久全家都得了这种怪病,越到后面越难受,疼痒难忍,狠狠一抠,烂疮能抠下来,但会留下个血窟窿,身上没一块好肉,死得可凄惨了,老人说那是墓里的死人被诅咒了,他碰了坟头土,染上了邪咒!”
“不是什么所谓的诅咒,只是他自己不懂行,走错了路,明明那座墓有门户能进,非得打盗洞,中了机关!”
我轻叹一声。
所谓的尸咒,不过是土夫子被害了以后神神叨叨的说法罢了。
实际上,这就是霉菌,也有可能是某种放射性的东西,直接掺在了封土里,就是防止土夫子在死人房顶上开窟窿,接触了霉菌或者放射性物质,必死无疑!
这样的霉菌有很多种,《万葬经》里面有相关的配方,是礼官自己培养出来的,至于那些放射性的东西,那都是纯天然的,基本都是一些稀罕的矿石碾成粉末掺进土里的。
有这种结构的墓葬,一般必留一道生门。
也就是说,想进墓,不能打盗洞,必须堂堂正正走大门。
找不到大门又胡来,那就整死你!
当然,也有不留生门的,直接把墓做成了死局,谁也不让碰,厉害是厉害,可也就是墓主人躺在那儿的余威,损的是后人的福禄。毕竟墓这种东西不仅仅是防盗的,还有很多讲究,得契合阴阳天道,把事儿做死了,后患无穷。
所以,真这么干的也没几个,为了让自己舒服,子孙后代都不安宁,这得多自私?就算是古代的帝王都没这么玩的。
当然,为了吓唬盗墓贼,那些用了这种封土机关的人自然是要做足噱头的,比如明神宗朱翊钧,就是这么干的。
发掘定陵的时候,守陵人的后人就说定陵地宫里有一条小河,上面飘着一条小船,要想见到万历皇帝,必须踏舟而过,过河之后,又有一条万丈深沟,沟底铺满铁刺,上面有一道翻版,要想渡船过河,踏板越沟,必须是生辰八字相符者才能成功,不然必得丧命。
实际上这完全就是唬人,定陵我家一位祖宗就参加了设计,那座墓就采用了这种防盗设施,墓里有一种叫做“青乌子”的霉菌,这种霉菌其实是和人的血液反应的,只有o型血的人不受影响,吸入后顶多肚子疼,拉几天青屎,其他血型的进入就会被毒毙,和生辰八字没关系。
“原来是礼官的手段,不过,你们这一门的手段未免也太毒辣了,后人遭此磨难,兴许也是命定。”
鹞子哥有点抑郁,大概是想到了自己那位朋友的下场,盯着这口盗洞,幽幽叹道:“跟这王八蛋斗来斗去斗了这么多年,怎么着就在这儿给折了呢,想想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好歹江湖里也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些衰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喊声‘白爷’,这么死……窝囊!”
“老白未必就这么交代了,这盗洞倾斜向下,虽然坡度陡了点,但不至于摔死,至于这霉菌,未必还有用,我只是说已经掉下去一个了,咱不能再跟着下去冒险,要是有个万一,那不是全军覆没了么?”
我摇了摇头,做出这种推断也不是安慰人。
主要原因就在这口盗洞上。
盗洞有个说法叫做“古圆近方”,看一眼盗洞形状,就能知道是什么年代打的了。
这是个圆形盗洞,说明已经有些年头了。
我又看了看拴在老歪脖子岩柱上的绳索,这绳索已经断裂了,应该就是当初这些盗墓贼带进来的,漫长的岁月下来,绳索早就黑漆漆的了,但触摸上去有种油腻腻的感觉。
“油麻索。”
我立即有了判断。
这绳索是麻绳无疑,虽然散开了,但却非常有韧性,即便是到了现在都很难拉拽断。
这种绳索在历史上昙花一现,制作和普通麻绳差不多,但却多了一道工序,叫做过油。
在寒冷地区,有一种油料,叫做胡麻。
以前的人会榨胡麻油来补充基本的脂肪摄入。
到了现在,大概只有北方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