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问题,我师父和青竹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二人垂首不语,讳莫如深。
许久后,青竹好似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抬头说:“事实上,不仅是敌人之一这么简单,应该在前面加上最神秘三个字,第一次和他们接触以后,天盟内部对于他们的追查一直是不遗余力的,我们知道他们来自于藏区,几百年来一直派人深入那里搜寻,几乎没有任何发现,算起来,我们几百年的搜集到的信息还不如你们这一趟多。”
这样的答案多少让人觉得有些遗憾,除了知道他们自称昆仑遗族外,其余一概不知。
他们和礼官一门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往?现如今又藏在哪里?背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势力?
这些……都是谜!
青竹看出了我的不甘,笑吟吟的说道:“倒是有一条能确定,他们是恨毒了你们这一门,老卫家的仇人不少,你遇到过的太平道也在其中,想必给他们机会,太平道绝不介意踏平真武祠,做掉你这个礼官传人,但像昆仑遗族这么苦大仇深的还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从几千年前就开始谋算你们了,也不知背后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你是说……”
我师父沉吟道:“他们束缚毁灭地灵珠,其目的本身就是对付礼官一门?”
“显而易见。”
青竹道:“天底下的地灵珠都是有数的,礼官就是靠着这东西才能纵横捭阖、无往不利,没了地灵珠的礼官是什么样,你们应该很清楚吧?毁掉地灵珠,这是从根本上毁掉礼官,如果不是针对他们老卫家,谁会干这种事情?!
诚然,束缚地灵珠、利用龙脉,这中间是有收益的,那个水王爷就是得利于此,但总的来说,风险大于收益,吃力不讨好,除非脑子有泡,才会去触碰这种禁忌力量。”
我师父点头:“这倒是我们不曾想到的,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很大,有这些人从中作梗,惊蛰往后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此时,水开了,我师父冲洗茶具,为青竹斟茶。
“这也是我担心的。”
青竹轻轻抿了一小口,说道:“此后你还是要多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那个人算卦从未错过,他起了十卦,九卦大凶,几乎是必死之局,你们虽然历经艰险挣扎出来了,但我总还是觉得不够,日后怕是还会有波澜,那个人的卦象到底是不是在说此次事件也不一定呢,总归……慎行!必要时,你也应当和天盟勠力同心,你应该知晓,此事上我们是站在一起的。”
我师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笑道:“张某倒是粗通一些占卜之事,却并未看到什么大凶,不知这个给惊蛰占卜的人又是谁?”
青竹拂袖,桌上的茶杯打翻,青翠的茶汤洒的满桌都是。
我师父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我不懂这二人之间的哑谜,以为是二人之间起了龃龉,忙起身去擦拭桌子上的茶水,正准备从中做个和事佬,却听耳畔响起了鹞子哥的惊呼声:“这人还没死在自己那张破嘴上?”
他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凉亭外,神情好似白日见鬼了一样。
他说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占卜之人了。
我拿着抹布的手悬在半空,隐约好像明白这二人间的哑谜了,眼看他们都沉浸在彼此的心事里无暇理我,就问鹞子哥:“这人到底是谁啊?”
“你最好还是别知道……”
鹞子哥叹了口气,摇头道:“你知道的,哥从不会骗你,有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打听都别打听,但凡和这人有些瓜葛的事儿,都腌臜的很,他太倒霉了,你的运气本身就不算好,哪怕是听了他的名字都嫌晦气!”
单是听听名字都能满身晦气?那这人得倒霉到什么程度呀!
我挠了挠头:“这是算命算的?”
“对,你也知道,算命的人都得说三分留七分,记不记得我叔给你的谶语?他就是没有保留,当时连自己都伤了,所以说走这条路的人千万不能话多,这人却是个话唠,只要碰见个人,甭管认不认识人家,该说的不该说的张嘴就来,他自己倒霉不说,连带着人家也得跟着他倒霉,这你应该明白,一个人要是把自个儿的命看个通透的话,一样是犯忌讳的!”
鹞子哥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就见过他一面,拉着我不依不饶的说了半个小时,说的我心惊肉跳,最后是我的长辈把我拉出来的,让我赶紧去一趟澳门,把身上的钱全都拿来赌,这叫拿钱消灾,把霉运散尽了,兴许就不会影响到小命了,说起来我来真武祠时身无长物就是因为此人。后来我听说他因为话多,嘴巴都烂掉了,就这还一直在说,心想他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谁想到竟然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惊蛰,不要多问了,此人确实不祥,与他有瓜葛的人多没有好结果。”
我师父开口,他面色凝重,不复从前的轻松,说道:“但他在算卦上确有一套,等小稚完全悟透了黄庭经或许才能与之一较高低,既然他给的卦象不祥,我自当小心。”
青竹点了点头,再不多言。
二人之间的谈话至此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看似是在交流修行上的一些心得,但说多是跟丹道这个层面有关的,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变相的点拨我,自然不敢吊儿郎当,认真听着,直到无双端了面条上来,方才停下。
饭后,青竹离去,还是老样子,不说告别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