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鹞子哥已然摸到虎彪力士身后,一跃而起,重锤狠狠砸在对方脊柱上,可对方纹丝不动,反手一肘子便顶翻了他。
老白一双眼睛化成墨色,蛊王难得的控制了他的身体,显然感知到这是一个足以摧毁我们全部的劲敌,与另一头的绾娘儿合力加入战团。
四人在围攻虎彪力士,可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对方的身体真的是钢筋铁骨,除了无双手中的陌刀能给予对方些许威胁以外,许多攻击落在对方身上就跟挠痒痒似得,反而对方每每给他们一样,他们立刻就吃不住了。
僵局随时会被打破,结果只有一个——我们全部身死!!
我知道,这回怕是真过不去这个坎儿了,自己的兄弟在搏命,没有坐视的道理,哪怕是黄泉路也得一起上,一扶怀中的茳姚,飞快说道:“你去风铃里养着……”
对方在轻轻摇头,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不成的,对方必杀我,而且已经感受到了一切,方才那一击,打魂,亦是封魂,我已经感受不到魂器的门户在哪里了?别管我了,把我交出去吧,你们求活路……”
“这就是屁话,同气连枝,你死了,老子还有命在?”
我笑了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见不得一个妖孽般的人物如此虚弱,索性徐徐放下她,当我转过身的刹那,忽而听她在身后轻语。
“你为什么总是自欺欺人呢,你应知晓,我既然准备留下,便不会纠缠于你,拿这样的借口糊弄谁呢?你不是视我如恶疾吗,该摆脱却不摆脱,为什么……”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若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老子这一辈子一直活得糊里糊涂,发下了结七珠以证天官位的宏愿,骨子里却特娘的是个市井小民,哪里能说的清那么多为什么?人这一辈子到了,凡事都能说得清为什么的人能有几个?那种人不叫老百姓,叫活神仙。
无双已经站不起来了,趴在地上瞪着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虎彪力士,他在努力的往我面前爬,试图应验自己的誓言,永远守在我前面。
蛊王很贪吃,见了什么也想啃一口,可是这个时候面对着虎彪力士它的大胃口就消失了,反而有恐惧,一直在嘀嘀咕咕着……
鹞子哥浑身是血,暗战不休……
绾娘儿一条手臂已经不能动弹了……
……
这一且映入我的视野里,一切仿佛距离我愈来愈远,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总有一股力有未逮的怒火让我身心俱燃,愿献祭一切以身侍魔挥刀斩裂天穹;总有一种握沙流逝的无奈遍及全身,想要留住的总被剥夺,此恨何及?
当这纠结在一起的时候,就化成了无边无际的戾气。
小腹中似乎有一股气流在膨胀,让我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一样。
手中的百辟刀在不断的变得沉重,当我感受到这股重量的时候,腹腔中憋胀的气流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股脑儿的涌向手掌,又喷薄而出。
蒙蒙气雾覆盖在刀上,一道殷红的烙印在刀上浮现出来。
那是一道很熟悉的烙印,像是某种符箓。
我有些浑噩的脑袋仿佛一瞬间得了清明,立即想到了这东西的来历。
这是茳姚告诉我的!!
东胡古墓中面对魔罗尸时,她说末代天官有一法,很邪,用之可斩毛犼邪尸!
于是,我以指血在刀刃上书写了这道符箓。
可是……这一次我分明没有用这法子,为什么这道符箓又会浮现出来?
清明不过一刹,转瞬即逝。
我眼中只剩下了那道符箓,闪烁着妖冶的红光,百辟刀在这一刻仿佛活了,我与之犹如融为一体,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不知是我的,还是来自于刀,鼻息间亦有血腥气激荡,很邪,却让我的戾气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恨不能饮血狂笑,只是一味贪婪的呼吸着……
激斗不知何时停下了。
准确的说,鹞子哥他们都已经站不起来了,只余下蛊王抱头蹲在一侧看着鞋子,仿佛鞋子上生出了花儿。
虎彪力士歪着脑袋打量着我,木然的脸上竟然破天荒的闪过思索之色,像是不由自主一般朝我走了过来。
金瓜巨锤扬起,轰然落下。
只是……为什么落下的速度那么慢呢?
我只是轻轻往旁边一站,便躲开了,随后……双手握刀,向前一刺。
噗!
整刀完完整整的没入虎彪力士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