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死人村里钻出来,人不是它弄死的,还能是谁?”
王四儿咆哮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怒喝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我摊了摊手,大笑道:“就是聊聊天而已,不要这么激动,平常心,平常心,哈哈……”
王四儿却是笑不出来,黄脸皮子耷拉着,眼神阴翳的瞅着我,一副狗嫌人不爱的模样,阴森森的询问道:“那口棺材你到底是埋还是不埋!”
我特认真的点了点头:“埋!我辈中人,向来一言九鼎,你也看到了,我们与夏村没有任何瓜葛,却大老远的跑来帮你们化解厄难,这样的人品难道不值得信赖吗?”
王四儿闻言,思索片刻,面色倒是缓和了下来:“我这胃疼,怎么治?”
我笑道:“棺材入土,身后安宁,自然就不疼了……”
王四儿大喜,随即又说:“我听说你们这种人在下面很有面子,能替阴人做人情,求个告身,是也不是?”
见我点头,他忙说道:“实不相瞒,我不想去投什么胎,活着的时候一辈子就想当官,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死了以后如果能在阴间的衙门里当个官儿也不错,既然咱们遇到,你不如帮我一把?”
这家伙一口一个帮他,人却不闲着,脚底下不停的朝我迫来,两只插在袖筒子里的鬼爪子也伸了出来,火光下鬼脸拉的很长,皮笑肉不笑,说不出的阴森。
我见此心里无声叹息,这种东西果然不能轻易许诺什么,太难缠了,手却伸到了旁边背包的侧兜里。
王四儿见此被吓了一跳,飞速退后几步,大叫着问我要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取你要的东西啊!”
我说道:“我这里正好有这么一张求人办事的东西,却不是我写的,而是我师父写的,他老人家功参造化,早已经是天师级别的存在,高高在上,情面当然要比我大的多,能在下面给你谋的好处也更大,不信不过来看看,若是用印分量不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四儿还是有些迟疑,见此,我立即朝他招了招手。
最终王四儿还是没能拗得过自己怒放的心花,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眼瞅着我从背包里提出半角黄纸,脚步立即加快了一些,鬼脸几乎要贴在我脸上了。
我飞速将背包侧兜里的东西抽了出来,一翻手喝道:“看看给你讨职信如何?”
王四儿鬼脸巨变,尖叫一声,立即就要退后,只是我哪容得他就这么逃之夭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下子把雷符拍在了他脸上。
“咔嚓”一声,一道刺目的银亮电光在他脸上一闪而逝,王四儿惨叫一声,直接被电得横飞出去,好死不死的脊背压在了篝火堆上,又跳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掀掉脸上的雷符,不等触及,又是“咔嚓”一道雷光,两只鬼爪子被电得都抽筋了,就像是个受到羞辱的娘们一般,掉头撒丫子就逃进了密林中,唯独脑袋上银光四起,当真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钻在睡袋里的几人早就已经被惊动了,一直没有冒头,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一阵阵大小声从睡袋里传出。
老白拉开拉锁探出脑袋,戏谑道:“小卫子,这就是你说的比泰山石敢当还要坚挺的人品?”
我耸了耸肩:“谁让他一开始就没憋好主意的?还以为我不知道似得,从我背后冒头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我后脖子看,寻思着直接掐死我泄愤,要不是我手压在天官刃上,动了一丝修行之人的气息,它早就扑上来了,这家伙生前就是个泼皮,死后也不是什么好鬼,本来吧,我对于刚进村时它的挑衅也没太在意,再加上我食言在先,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大都也就满足了它,谁叫它偏偏要动杀人害命的念头,这样的凶物厉鬼,留他不得,不然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
“这家伙就是太贪了……”
张歆雅摇了摇头:“要不是它太贪,哪里能落得这样的下场?雷符打不出去,正常都是道人擎在手中唤来雷霆斥退邪祟的,它倒好,让你有机会把雷符直接拍在他脸上,一个玄微级别的道人亲手写得雷符可没那么好消受,怕不是要魂飞魄散……”
“不至于。”
我说道:“我拿捏着分寸呢,王四儿算是横死暴毙之人,再加上尸身没有合适的着落,这阵子戾气已经养成了,有了一些本事,这道雷符足以把他打回原型,魂魄无法在阳间长存,只能早早去下面投胎,就是投不了什么好胎就对了,魂魄遭到了雷符轰击,阴司里一瞧它就知道在阳间准没干好事儿,让他当牛做马都是轻的,不过那些事儿也不归咱们管了,好好休息吧,我隐约觉得这回的事儿有些蹊跷,恐怕当中藏着巨大的隐情,别的且不说,单单是一个讨封准备化蛟的大蛇就够我们受的,哪怕失败了,也不可小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老白他们都不是些蠢人,我能琢磨出这件事儿里的不对劲,他们怎么可能琢磨不出来,根本不需要多说,一个个早已打起了心眼。
一夜无话,轮流放了几岗哨,确定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一直到的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我们再次动身。
此时的林子里已经不再那么晦暗,偌大的一个太阳顶在上面,无论有什么都得老老实实的缩着。
林子里隐隐绰绰,夜里的烟瘴之气早已溃散,我攀上一颗大树朝四下看了一眼,青山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