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孤岛,面积很小,顶多只有几平方公里的样子。
我们出来的地方距离海滩并不算遥远,是一处乱石丛,出口就隐藏在乱石之间,站在此处,遥望大海,沙滩似玉带,美轮美奂,偶有一两只海鸟自沙滩上飞起,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美则美矣,却与人事隔绝。
在我们身后,郁郁葱葱,草木茂盛。
老白不死心,拉扯着鹞子哥和无双给他做保镖,一头扎进茂密的丛林里,也不知到底是想要搜寻些什么。
不久后,他们三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结果很糟糕,这座小岛的环境比我们想想的更加恶劣,不仅仅是没有人烟,身后的丛林看似茂盛,里面莫说是飞禽走兽,就连一些可食用的浆果都没有,唯有盘桓在地上的一些藤蔓下面沤出了几朵颜色鲜艳的蘑菇,按照大自然的尿性,长得这么好看的东西,一般都是吃下去能让我们看不见明天太阳升起的东西,没人敢以身犯险去尝试一下。
海帮借给我们的那条船已经毁掉了,在我们脚底下的那片海下之海里,倒是停泊着许许多多的船,顺子也是个驾船的好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对于我们而言,这个东风就是拥有神话传说中袖里乾坤的本事,能把那些船变小随身带着,穿过墓室,来到这里,再放出来。显然,我师父这个半步天师做不到,于是万事皆休,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往往都是坏在了那一道东风上。
现在我们只能赌运气,希冀会有什么商船经过这里。
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在这里生存很长时间。
偏偏岛上没有任何物产,也没有淡水,这是把人往死路里逼。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欺负人,我们刚刚死里逃生,从下面的氐人国遗迹里挣了一条命出来,转眼间又被从天堂打入地狱。
鹞子哥他们探查过岛上,说没有任何古代建筑残留的痕迹,这就说明,这座岛并不是氐人国的旧址,不过,想来他们当年的古国位置距离这里并不远。
老白脑回路清奇,绝境之下,也不知那颗大脑袋里转悠着什么样的弯弯绕,促使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水王爷的身上,他觉得出路只有这一条,堵在这里兴许能摁住水王爷,保不齐他们的船只还没有损毁呢,不失为一种办法。
鹞子哥无情的打击他,水王爷那是什么?是最出名的水鬼,钻到海里就能兴风作浪,人家要横渡海洋还需要什么船只吗?我们进来是穿过的那道漩涡,对我们来说是不可逆行的路途,对人家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水王爷十有八九就是从那里逃走了。
老白脑袋耷拉了下来,冲着大海怒吼了一嗓子,以发泄心中的不甘,且大放厥词,言称他这一生波澜壮阔,不甘心就此困死孤岛!!
我想不明白,一个整天在洗浴中心醉生梦死的主,这辈子找过的最好看的娘们就是技师小姐姐,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厚颜无耻,竟然敢用波澜壮阔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一声。
吼过了,怒过了,冷静下来后又得面对鲜血淋漓一地鸡毛的现实困境,几个苦哈哈蹲在一起,商量半天就商量出一句话——总得活下去。
活着,才有希望,难道不是吗?
张歆雅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才智,从我们的背包里掏出的仅存的那些材料,又做了一个分离海水的半透膜,这里的海水倒是没有被煞气侵蚀,除了味道难以描述外,倒是可以敞开了享用,至少不至于活活渴死。
然后,她把我们身上所有看起来比较醒目的布帛物件都收走了,让无双伐木,做了一支高高飘起的大旗,老白那件风骚的红裤衩子自然无法幸免,张歆雅一声令下,鹞子哥亲手执行,三下五除二扒了下来,从那以后,无论何时都能看见沙滩上飘扬着一个印着史努比的红裤衩,张歆雅说,我们能不能获救,就指望这件裤衩子了。
我们随身携带的干粮没多少了,张歆雅清点了一下存货,发现顶多只能支撑不到三四天的样子。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困顿之中,张歆雅这个真武祠的大总管立即发挥了自己的领导本色,干粮一收,两手叉腰把我们唤来坐成一圈,雄赳赳气昂昂的宣布自己的措施,就连我师父都不能幸免,而且成了格外关照的对象。
她说,谁也不能搞特殊,都得劳动!
我师父看了她一眼,她明显怂了一下,又格外强调,现在这里她才是老大,别老是耍眼神,她不怕,不过为了关照道长的风范,可以不劳动,但不能拖后腿,要听安排。
宣告主权半天,除了我师父以外,她一股脑儿的把我们赶下了海。
既然这座岛屿不让我们刨食儿吃,我们只能下海讨口吃的,所有的干粮都成了管制物品,不到危急时刻谁也不能碰。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现在靠着水却想吃山,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扭转了思路以后,晦暗的前途终于迎来了一缕曙光,那狭长的沙滩就成了我们觅食的乐园。
没有渔具,想吃点好鱼是不可能的,但死鱼烂虾有的是,还有一些贝类的东西,这就成了我们的主事,呕吐腹泻过几回后,几人命比蟑螂,竟然坚挺的适应了下来,鹞子哥苦中作乐,说这东西吃完至少还能拉出来,总比我们当初吃观音土要强得多,吃完以后拉不出来,肚子涨的都摁不下去,那才是最无法直视的惨淡经历。
无双就比较叼,拿块小石头丢出去能把受惊飞起的海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