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人跑去你家欺负你呢?
你没看见对方的模样,吃不准对方的深浅,甚至,从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来看,对方很显然是要把你们全家都整死,那这个时候,你还会让家人一个个排队出去等枪毙吗?肯定是呼啦啦一大票人全冲上去跟对方拼命呀!
我给安如的那些头发,正是有这样的作用。
以前巫蛊之术害人,就是要用人的毛发,血液等,因为这些东西上蕴藏着活人的生气,我让安如沿途丢下头发,一则是想让对方通过生气追踪到这里,二则也是想要告诉马六指,是一个大活人要整你们,他只要不是个脑残,应该就知道,寻常活人看见了他们只有逃跑的份,敢对他们下手的,那就一定是修行之人!
这个时候,马六指不倾巢出动才怪,任何鬼怪,知道修行之人要对付他们,必不轻松!
我也曾想过,马六指会担忧自己离开后,被人掏了老窝,砸了他那张床,所以选择按兵不动。
但经过无数次的推测后,发现这不太可能。
一来,门神土的气味太难闻了,对鬼怪来说,简直就是要命,他能忍,他的手下不能忍,不知深浅的跑出来躲在黑灯瞎火的老林子里,他们不怕被打闷棍才怪,最好的办法就是追上我,真刀真枪把我干掉!
二来,那张床在哪,谁也不知道,据说在三神庙的暗阁之中,应该极其隐蔽,村民们祭拜那里无数岁月都没有发现,马六指对此应该心里有数,至少是有几分信心的,而且他并不知道此事和安如有关,也就是说,他觉得自己的致命弱点并未暴露出来,根本不可能猜到我们的目标其实就是那张床!
第三,我听了这个人的很多事情,发觉此人性情残暴酷毒,可也仅仅是针对弱者而已,对于强者,他比谁都温顺,当年被人剁了四根手指头,根本没有兴起一丁点的反抗心思就足以说明问题,这种人,很爱自己,也可以说,他其实最怂了,当门神土撒出去,熏走他的手下,他肯定第一时间会想到——对方是不是想等他的手下离开后,再杀个回马枪,给他来一出斩首行动?
这个时候,想让他和自己的手下分开,很难。
综合这一切,我敢肯定,这家伙肯定要来!
小咪听后,脸上的隐忧非但不少,反而更浓了,打量着我手中的木棍,轻声道:“靠这些东西就能对付他们吗?”
我想了想,就问:“你见过马六指吗?我是说,现在的马六指,不是从前的他,要是从前的他,一百个来了都绰绰有余。”
小咪点了点头,可很快又摇了摇头。
我不太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很少出现了……”
小咪说:“反正,他再没来过村子,但有一次我跑到林子里面玩,那时候正是晚上,我看见有一座山上盘坐着一个人,他在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一动不动,但他每一次张嘴,那里就会明显昏暗一些,当他每一次呼吸的时候,那里就会出现成片的白雾,我被吓坏了,就跑回来了,爷爷说,那就是马六指……”
饶是我对此早有准备,听后眼皮子还是狂跳了几下。
能让方圆十里起煞,果真不是什么寻常玩意。
根据小咪的描述,那马六指很明显就是在吞吐月华呀!
实际上,鬼这种东西,和僵尸还不一样,僵尸吞吐月华,那是有了道行,可鬼一开始根本不必这么做,在阴气极重的环境下养怨气、养煞气足矣,等到了吞吐月华的时候,基本就成了气候了,属于那种去了下面都有一方地盘的主,不说是鬼王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小咪再次追问我,是不是能困住对方。
我想了想,没敢打包票,隐约觉得,我可能对这先天八卦阵的期望值太高了,于是我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离开,到了村口,将那里的几根椴木换到了村子后面,调整了一下这个阵法。
兴许,把目标放的低一些,会更加容易实现。
做这些的工夫,如我所料,那鬼老头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我听见了一阵鬼哭狼嚎声,这鬼老头就像是发疯一样,开始满村子狂奔,大吼大叫,说他热的实在是受不了了。
等我回到安如家中的时候,老头子已经在那里候着了,也不知小咪和他说了什么,一张脸漆黑无比,鬼气森森的盯着我,龇牙咧嘴道:“小白眼狼,忘了是谁把你救出来的了?这就开始坑害老子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见过这么求人办事的。”
老头子差点原地爆炸,不过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放软了语气:“别整我了,小祖宗,往后我再不跟你对着干了就是……”
我心想你个老瘪犊子,这几日里没事就怼我几句,真当老子是个受气包了,对于现在这个局面相当满意,起身进了屋,不多时就拿出一大包沉甸甸的东西丢到老头子面前。
鬼老头忙不颠的打开包袱,“哗啦啦”的抖开那东西,一下子脸更黑了,脸皮无风自动,咬牙道:“这是……狗链子?”
我冲着隔壁昂了昂下巴:“就地取材,不谢。”
“我他妈……”
鬼老头身上戾气暴涨,要不是小咪拉着,估计都要冲上来和我开撕了……
我不疾不徐的在小板凳上坐下,笑眯眯的欣赏着他的模样。
老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厚道善良的主,对于这种没事儿就给我来点小暴脾气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