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歆雅的事情,茳姚全盘都接下了。
不过,在院子里见到我师父的时候,茳姚却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事情,她可以解决。
甚至说,她保证百分之百能保住张歆雅。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要求,答应什么样的条件,得她完全做主,而且,最终的结果肯定也不可能完全像我们想象中那么理想。
事已至此,我们几个该用的办法都已经用了,实在是束手无策,除了答应下来,再没别的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绾娘儿继续闹腾下去吧,对方现在完全掌控身体,张歆雅还被人家摁着呢,拖不起,要不然再拖几天下来,谁知道张歆雅还在不在了,她在黄泉路上多么手黑心黑咱不清楚,但到了这一辈子,那就是个普通人,活人生魂是和阴魂没法比的,被夺舍就成了无根之萍,是风中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茳姚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对解决这件事情似乎已经胜券在握,见我们答应下来,甩头就进了西屋。
鹞子哥不太放心,本来是想跟进去的,没成想刚上台阶,茳姚就把门关上了,“嘭”的一下,差点把鹞子哥一张脸拍成大饼,还在屋子里撂下了话,不想坏事就最好别跟进来。
没辙,我们几人只能蹲在门口候着。
最开始的时候,屋子里的绾娘儿还在怒吼尖叫,动不动就说什么要鱼死网破,似乎反抗非常激烈,搞的我还真有些不踏实,现在的茳姚可真经不起试,一试准完蛋。
谁知,吵吵闹闹不过十分钟,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老白扒墙根儿听了半天,说俩人不知道在捣鼓啥,好像在窃窃私语,却听不清到底说什么。
我师父说,绾娘儿下了手段,故意不让人听的,强来立马会被发现,老白这才消停。
更诡异的是,又等了不久,屋里竟然传出了笑声,那笑声赫然是绾娘儿的,绝不是冷笑,似乎心情颇好,极为愉悦。
“妈呀,这是使了什么妖法?!”
老白龇牙道:“整整一晚上了,那主就没有消停过,苦大仇深,一会儿要死一会儿要活的,这眨巴眼的工夫怎么又笑了起来?”
“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鹞子哥面带忧色,轻声道:“她们二人……”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其实我们都明白。
甭管是茳姚还是那绾娘儿,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友好的主,俩人凑一堆,在这等时候又发出这样的笑声,不免让人多想,谁知道究竟在谋划什么,是谈冰释前嫌的事儿,还是谈卧薪尝胆的法子?
就冲那绾娘儿身上的戾气和满身的恨意,只怕怎么看也是后者居多,仔细想想,也就唯有合伙坑我们的事儿能让她如此开心了。
“不管怎样,先保歆雅吧。”
我师父叹息一声:“走一步看一步,为今之计,歆雅的安全是放在头一位的,哪怕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果真是给喝毒药,那我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这二人在屋中嘀嘀咕咕,一直说到天空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因为这宅子里的阳气开始急剧上升,这才不得不分开。
房门打开的刹那,唯有茳姚出来了。
她现在非常虚弱,稍稍阳气重了点,就明显有些受不了,面色不大好看,说要回风铃里面休息。
至于绾娘儿,对方已经同意放过张歆雅了,但让她离开也不太可能,最终商量的结果便是如在墓中一样,二人共用一具身体,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这个结果让我师父眉头紧皱,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这大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折腾了一夜,我们一个个的全都筋疲力尽,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这才分别,各自回屋休息。
唯独我师父站在我家祖宗灵堂的门前蹙眉不语,心里还是惦记着这家里的布局。
他说,我家的祖宗灵堂没那么简单,可能藏着我父亲失踪的一些线索。
那里我们也不是没有去过,可惜没什么发现,不知道我师父为何作出了这种论断。
最终,他还是走了进去,说有些事情需要去证实一下。
我本意也想跟着,毕竟事关我爸妈,但凡稍微有一点的发现,我都不想错过,可惜被我师父拒绝了,他说目前也就是有个猜测而已,需要安静下来仔仔细细的思索,我在反而会打搅他的思路,让我安心去睡觉,只要有一点眉目,他一定会通知我。
就这样,我被撵回了屋,明明已经很困倦了,可躺在炕上瞪着两只眼睛,死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我爸和我妈,还有以前的点事情,胡思乱想着,一直等天色完全放亮了,才迷迷糊糊入睡。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噩梦连连,甚至都梦见了我那个从来都没见过的爷爷,对方翻着血丝密布的眼睛,大指头遥遥戳着我,说我是个惹祸精,所有的事儿都是我惹出来了。
正当我陷在梦境中,死活钻不出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了,等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脸上湿漉漉的,竟是在梦中哭了,枕巾都被濡湿了。
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挂在了西边,说明已经是半下午了。
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耷拉着脱鞋下地开门。
门外,赫然是不久前才见过的老安和小刘,两人穿着笔挺的制服,可脸上却带着浓浓的疲惫,明显是工作了许久。
我动了动鼻子,在他们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他们应该不久前才和尸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