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沈爱民那屋的窗户推开一小条缝,他就透过窗户缝往外头看。
看了一会儿,他跑到二哥沈爱党那里去:“二哥,醒了没有啊?
你看看外头!那个跑到你单位去的女骗子,她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她的妹妹找上咱们家里来了。”
沈爱党也是刚刚被吵醒,听见三弟这么说,脸上立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他对于吴招娣那一家人都没有任何好感。
别和他说,吴招娣的妹妹是无辜的这样的话,反正他对于所有和吴招娣有关系的人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这就是所谓的恨屋及乌!沈爱党竖起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他还是那种觉得这事和好玩的心性。
吴盼盼恨不得要给吴春花跪下:“婶子,我没有骗你。
我家屋子小,姑奶奶回来找我爹娘商量事时,我都听见了。
他们真没有想要害你们……求求你们了,我弟弟妹妹还小,哥哥还要讨媳妇,我爹娘和我姐姐不能一直在派出所里关着啊,求求你!”
吴盼盼没去过派出所,但她亲眼看着她爹娘被他们叫走了,听着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她姐姐在镇上骗人,骗的就是她姑奶奶想要介绍给她的那个男人,结果她姐姐被抓了起来,又说这是她爹娘的意思,然后她姐姐迟迟没能回来,她爹娘也被拉去派出所了。
她家里就像是天塌了一样。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鼓起勇气跑到沈家来了。
吴春花没好气地说:“你走吧,你觉得警察冤枉了你们家,你去镇上对警察说!”
吴盼盼不知道怎么想的,见吴春花的态度如此强硬,眼看着她马上就要被推出沈家的院子了,她忽然直接跪了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给吴春花磕着头:“求求你!”
吴春花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
吴春花黑着脸说:“你给我起来!我跟你说,我不吃你这一套!你们家里人存着什么心思,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知道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再说派出所也不是我开的啊,我还是那句话,你觉得你们家人没做错什么,你去和警察说啊!”
吴盼盼是真没办法了。
她其实也没什么见识,就是小时候看台子上唱戏,什么包青天判案一类的,但凡一件事闹去了衙门,肯定有一个原告,一个被告。
现在他们吴家和沈家的这档子事,吴家是被告,沈家就是原告。
她看戏文的时候,看到过只要原告原谅了被告,别管发生了什么事,这案子也就过去了。
所以她想求沈家人原谅。
她根本不知道,她姐姐吴招娣乱搞男女关系如果证据确凿,那她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境遇,这和沈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因为不知道,所以她现在还在拼命磕头。
她一下一下磕得非常用力,半点没有怜惜自己。
她哭着说:“只要你们愿意原谅我爹娘,只要他们平安回来,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你们,无论叫我做什么都行啊!”
沈爱民小声地对二哥说:“她瞧着有些可怜哦。”
沈爱党冷冷地斜了沈爱民一眼。
沈爱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觉得……你看她,年纪和雁秋差不多的哦,我就忍不住要想到雁秋。”
吴盼盼的长相并不丑,也是那种白白弱弱的样子,对于沈爱民这种已经没救了的直男来说,可能所有白白弱弱的女孩子都能让他联想到自家妹妹吧,明明他妹妹那么独一无二。
沈爱民继续说:“我就是觉得……她家里闹出来的那些事,是她家里人做错了,她应该没什么错。
看着她这么用力地磕头,头都被磕破了,我就觉得她挺可怜的。”
沈爱党冷笑一声:“你觉得她可怜?
她哪里可怜了?
是我们逼迫她跪在这里磕头的吗?
没有吧?
明明没有任何人逼迫她,是她自己非要这么做。
然后她跪着磕头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为了让我们去派出所为她家里人说情!呵呵,我们凭什么为她家里人说情?
就凭她爹娘算计我的亲事,就凭她姐姐怀着不知是谁的孩子想要嫁祸给我?”
沈爱民恍然大悟:“哦哦哦!二哥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沈爱民起先觉得吴盼盼可怜,只要是因为他联想到了亲妹妹,现在被沈爱党这么一教导,他看向吴盼盼的目光里就没有哥哥滤镜了,再看吴盼盼的所作所为立马觉得她这个人讨厌了起来。
是啊,她这分明就是苦肉计,故意在他们家门口胡搅蛮缠!吴盼盼还在拼命额头,额头都嗑肿了。
赵菊那边听到动静,在围墙上探出一个头来:“这是在闹什么?”
吴春花都快被吴盼盼气笑了:“喏,那个女骗子的妹妹,脑子不清楚的,跑来咱们这里给她家里人求情。
非要跪这里磕头,我拦都拦不住!真是一家子都有毛病!”
赵菊踩着石头看了一会儿。
吴盼盼哭得非常可怜,如果这时候有个外人路过,那十个里头有九个都觉得沈家人欺人太甚,不知道怎么这姑娘了。
赵菊冷笑一声,这声冷笑很轻,没叫任何人听见。
下一秒,她故作热情地扬声说:“姑娘起来吧,现在是新社会了,新社会人人平等,已经不兴下跪和磕头的了。
你虽然骨头轻了点,但看在你为家人着想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