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森严的皇城内,雕栏玉砌,琼楼玉宇,无一不是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重重宫殿,层层叠叠,花叶掩映,竟不知殿宇深深深几许。而这座皇城的主人,煜帝容惊鸿此时正在朝阳殿。
朝阳殿也是天玑皇帝的书房,朱墙碧瓦,殿外不分昼夜都有手持兵刃的侍卫把守。
此时的朝阳殿内,一身穿黄袍,发束金冠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书案前,书案上除了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有正缥缈着轻烟的香炉。
香炉里的龙涎香已经燃烧了大半,宫灯依旧在幽幽吐着焰火。揭下面具的弱水挺直了腰板跪在冰冷的金砖上,终于将她私自离宫和宝藏布阵图一事向父皇讲述清楚。
至于随他们一起入宫的慕千念,在容云霄说出了弱水的真实身份后,他就被安排在偏殿等候。
“父皇,皇姐给心怀不轨之人嫁祸,险些连累了儿臣,您可一定要替儿臣做主啊。还有皇姐,父皇总不能让皇姐一直跪着吧,我们姐弟俩这些年流落在外,母妃要是在世……”
容云霄站在煜帝的身旁,一脸受尽委屈的模样,说着说着竟还将慧妃搬了出来,眼眸里泪光闪闪,看得煜帝心酸不已。
最得恩宠的慧妃为何会突然之间染上恶疾?为何整个太医院倾尽全力也无力回天?
后宫妃嫔为争宠多的是见不得人的手段,此事当年虽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容云霄坚信自己的父皇或多或少也是心里有数,知道自己的母妃定是为奸人所害。
只要一搬出母妃,父皇不管是出于对母妃的深情,还是出于未能替母妃讨回公道的愧疚,都会对自己更为怜惜疼爱。在这一点上,容云霄的心里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果然不出容云霄所料,还未等话说完,煜帝就已经长叹一声,好声安抚了容云霄,还亲自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弱水。
容云霄站在煜帝的身后,对着弱水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
弱水不动声色地看了容云霄一眼,她的这个弟弟已经长大了,学会了伪装,也学会了揣摩人心,学会了忍耐,再也不是那个能随意被人拿捏的四皇子了。
可是一想到以前,容云霄中毒,容云霄遇刺,容云霄被人陷害,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可是他有他自己的路的要走,身在帝王家,谁都不容易。
而她,将会是一个例外。
如果她当初没有逃离皇宫,那么等待着她的,要么就是嫁到他国,成为与该国结盟的工具,要么就是与朝中某一重臣的儿子成婚,作为父皇笼络朝臣的一枚棋子。
但经过她私逃出宫,背负盗取布阵图叛国,又自绝于落骨崖这一系列事件,她的父皇也只能放她自由。
身在帝位上的人,最是懂得权衡利弊,而如今最有利的做法,当然就是将错就错当无双公主容云疏已经死了。
一来,不会让真正盗走了宝藏布阵图的人警觉,二来,不用花费时间精力去平反无双公主叛国一案,三来,容云疏也不愿再回天玑皇城当公主,否则当年也用不着私逃。
于公于私,煜帝最好的选择就是将错就错,而且容云疏还活着对他来说也已经是莫大的欣慰。
……
朝阳殿内上演了一番父子、父女久别重逢的戏码之后,容云霄一行三人连夜就离开了皇城,回到了尘王府。
弱水也如愿以偿拿到了她此行必取的离火珠,离火珠对于天玑皇族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除了因为不知它究竟有何用而神秘之外,它与那些明珠玉石等并无什么不同,甚至它的外观还比不上上好的明珠玉石。
加之容云霄又在一旁卖惨,说弱水的眼睛失明,差一点就真的治不好了。煜帝看着那姐弟俩,总会时不时就忆起慧妃,又怎么可能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
除了离火珠之外,煜帝还赏赐了好些珍贵的物件给容云霄这姐弟两,就连慕千念,在他和容云疏的关系不被煜帝所知的情况下,也得到了一笔丰厚的金银。
弱水和慕千念又在尘王府盘桓了三日才启程离开,这三日里,尘王府都大设宴席,每一日的宴席都歌舞升平,金樽美酒。
容云霄还特地请来了风华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搞得整个都城人人都知道喜好玩乐的尘王殿下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大手笔宴请在江湖上结交的友人。
对此,不少朝中大臣私下议论纷纷,这尘王殿下离宫三年,回来之后不仅不上朝为陛下分忧,反而在自己的王府中招待江湖人士,只知寻欢作乐。
煜帝容惊鸿知道那江湖人士就是容云疏,也知道容云疏不日就要离开风华城,这姐弟俩以后或许难得一聚,自然也是不去管他们。
而容云霄更是不会去管旁人怎么看,他本就是有意如此,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容云霄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一个随心所欲,只知玩乐的尘王殿下。
朝中大臣没有人愿意站在容云霄的阵营,除了被他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迷惑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的母妃慧妃在朝中毫无势力。
慧妃和煜帝的爱情当年在民间也曾是一段佳话,慧妃是煜帝在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时候相识相知相爱的。
慧妃连父母亲人都没有,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煜帝当年执意要将她带回宫并立为妃。不少人都以为慧妃没有娘家人在背后支持,煜帝新鲜劲一过,她就会淹没在后宫的环肥燕瘦中。
却不曾想慧妃只凭自己一人,就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