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晨说到最后的那种语气,好像已经窥破了庄梦蝶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只不过是在故意看她演戏一般。
庄梦蝶闻言,脊背上已经悄然升起了一阵寒意,但她此刻却不能表露出半分的心虚,只能强颜欢笑道:“哥哥教训得是,梦蝶这些年一个人在深宫,戒备心是强了些,突然间多了两个亲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罢了。”
齐向晨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只是挥手一抽马鞭,座下骏马全力驰骋,疾驰而去。
庄梦蝶一踢马腹,紧跟上前方的齐向晨。庄梦蝶的心也被马蹄踏乱,齐向晨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刚才的每句话,似乎都意有所指。也不知道她自己和萧远清能不能顺利地从齐向晨的手中逃脱。也不知道余舟晚有没有趁着江渚山的弟子到处去追寻萧远清的时候离开。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往后会面临的是什么。
齐向晨这么快就能觉察出自己的不对劲了吗庄梦蝶突然对这个冒充自己哥哥的齐向晨生出了一丝畏惧之意,但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不管这一次的计划会不会太过仓促,她也再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行事说话都必须更为小心谨慎,只要她晚一天被齐向晨识破,她就能为萧远清和余舟晚多争取到一天的逃脱机会。
在茫茫月色下策马奔腾,庄梦蝶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从记事起便鲜少有机会离开天璇皇城,对这些穷山恶水之地更是陌生到不行,但此刻,她竟然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这样的熟悉之感,让庄梦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自己为何会感到熟悉莫非,此刻所经之地,自己曾经到过
莫非,这是另外一条前往江渚山的路
庄梦蝶心下惴惴不安,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舟晚哥哥,梦蝶这么觉得这地方好像有些熟悉梦蝶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
“梦蝶果然好记性,上一次我们回江渚山的时候走的就是这一条路,那时候你身子不好,整日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认得路。”齐向晨笑了笑,对庄梦蝶说道。
“我们这是要赶回江渚山不去天璇都城了”心底的不安得到了证实,庄梦蝶一脸惊异地问道。
“你不是担心你爹吗趁着还未走出太远,我们先回去看看,把你爹找到了你也好安心上路去找司马家族的兵法。”齐向晨话语淡淡地说着,声音里不带一丝平仄,但庄梦蝶却越听越心惊。
“但愿能尽快找到我爹。”齐向晨这么说,庄梦蝶完全找不到理由拒绝回去,只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用感激地目光看向一旁的齐向晨说到。
“我或许知道你爹往哪个方向去了,快赶路吧。”齐向晨说着策马加速在前面领路。
庄梦蝶心里一咯噔,暗暗咬了咬牙,策马跟上。“爹,你可千万不要被齐向晨抓到啊。”庄梦蝶一边赶路,一边在心底暗暗祈祷着。
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后,波澜壮阔的玉龙江再次出现在了齐向晨和庄梦蝶的眼前,但他们眼下的这个位置,却不像上次那样,对面正对着的是江渚山。
齐向晨也没有过江的打算,而是策马带着庄梦蝶一路沿着玉龙江往北边走。
“舟晚哥哥,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萧远清他真的会往那里去了吗”两人在江边稍作休憩,吃着干粮的当口,庄梦蝶满怀期待地问齐向晨道。
“天璇国最高的山峰,玉峰山,我们去那里看看,你爹是不是在那里。”齐向晨吃着干粮,不紧不慢地说道。
庄梦蝶一颗心不断往下沉,或许,江渚山的弟子真的查探到了萧远清的踪迹,或许,他们已经派人前往玉峰山包围萧远清了。即便萧远清武功盖世,面对江渚山的众多弟子,敌众我寡定然凶险,更何况,齐向晨的手下还不乏高手。
“那我们吃完抓紧时间赶路吧。”庄梦蝶食之无味,随便吃了几口干粮后便到玉龙江边洗了把脸,催促齐向晨早点出发赶路。
事到如今,庄梦蝶已经别无选择,倘若萧远清真的在玉峰山,倘若她和萧远清的计划已经败露,那也只能和齐向晨拼个鱼死网破了。
此时,玉峰山巅,有一人正站在山巅之上,山风吹着他那早已洗得不辨原来颜色的素色衣袍哗哗作响,他的长发也被素色发带高高扎在脑后,发梢在风中飞扬。即便他鬓发已经斑白,但他凝视远方的时候依旧意气风发。
不错,那人便是从江渚山逃离的萧远清。
在萧远清的脚下已经躺着几具尸体,毫无疑问,那是江渚山前来抓拿他的弟子。江渚山弟子众多,萧远清的位置已经得以确认,江渚山的其他弟子已经纠集起来,将整座玉峰山重重包围。
倒下了几个,他们还有更多的人,那些弟子身手都不错,即便不是萧远清的对手,但他们人多势众,轮番打斗下去,萧远清迟早会筋疲力尽。所以江渚山的弟子们并不着急,他们的山主有令,要他们活捉萧远清,他们有的是时间跟萧远清消耗。
玉峰山易守难攻,这也是萧远清逃离玉龙江行踪被发现后,选择逃到玉峰山的原因。第一波追击萧远清的江渚山弟子萧远清到了玉峰山后,也是颇费一番功夫才到达得了玉峰山的山顶。
本来,若只有那一波江渚山弟子,萧远清占据这玉峰山的优势,完全不惧他们,但江渚山的弟子并不蠢笨,看到萧